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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泗水变成了酒吧,严逐也不让他继续夜间跑外卖,出资盘下了电影学院旁边的一家小咖啡店,金柏恢复了白天开店夜间睡觉的正常作息,两人的交流便又少了。
但他们依然是情侣,金柏相信严逐,严逐也在努力让金柏安心,地理上的距离或多或少会影响两人之间的亲密,但不足为惧。
只是这条规矩终于断了,严逐找到自己的追求,金柏也尝试重启独立生活,小狗探头的表情包是当时金柏常发的,严逐手机里的自定义表情少得可怜,看到这只狗,金柏便想起当时的他一发,对面不一会就会弹个视频通话过来。
当年的故事跟童话一样,现在这只狗又出现,跟做梦一样——都不像真的。
约定分居的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严逐在外地出差,金柏也没主动说要回家的事,两人只简单闲言几句。
夜里九点,到了关门时间,店里还有零星两个自习的学生,其中一个正趴在桌上外衣蒙头,睡得很香,金柏不忍打扰,叼着吸管坐在靠窗位置发呆。
柏林咖啡馆门外有一棵很老的树,因为年纪过大,甚至在修路时还专门绕开它,给咖啡馆开辟出一片靠马路的小院子来。
首都寸土寸金,却愿意为了一棵老树让出些呼吸的空间,金柏便常躲在树下偷生,想着这树也并非金光灿灿,单凭年纪就能赢得立足之地——那他再努力一点,或许也能寻到新的活路,大不了光把身体养好,总能活到那一天的。
他尽力劝自己把凡事都往好的方向想,于是在看到严逐出现在马路对面时,也忘记摆出冷脸色。
金柏也恨自己没出息,但这两天严逐日日以那探头小狗模样出现,七八次里总有次要心软,次里总有一两次要搭话,严逐肯放下身段哄他,他赌气“哼”的多了,也没办法继续气下去。
首都倏忽已是深秋,金柏没多讲话,看着严逐只穿一身单衣,搓着手跑过马路,居然有些少年意气,像是与过往某些片段重合了。
严逐跑到跟前,也不说话,金柏只好先开口问道:
“你来干什么?”
“不是说今天回家的吗,”严逐有些应了那狗的表情包,表情中带着一丝不熟练的羞涩讨好,“好久没见你,好冷。”
他刚从南方出差回来,单衣薄得四面透风,这两天首都又突然降温,只能搓着手,自顾自地哈气。
咖啡馆里还没供暖,也是需要穿外套的温度,金柏盯着他隐约透红的指关节,想着如果严逐把手握上来,自己要不要甩开。
他这么冷,自己给他暖暖也不是不行,可他们应该还在冷战,怎么能就这样牵手。
心中上演一场大戏,可金柏等了又等,严逐也只是跟只苍蝇一样自己搓来搓去,半点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干等着金柏动身随他回家。
“活该。”金柏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来。
“嗯?”
“我说我今天不回家。”
“为什么?”
这三个字像导火索一样引爆金柏的脾气:“以后不许再问为什么!”
严逐此时显然是听话的,没有多说,手也不搓了,有些失落地垂了下去。
“那什么时候回家呢?”
“再说吧。”
一句“再说”断了严逐念想,只好将金柏送回酒店,之后每日,他人若是在首都,便会在咖啡馆下班时候来跑一趟,人若是不在,就用那只狗替自己博情面。
严逐频繁地出现在电影学院旁边的咖啡馆,容貌未变,态度也再似当年七分,搞得金柏原本冷硬的心又瘫软了——他再次想起了那碗面,觉得大概也只有严逐会不嫌弃它难吃。
补漂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一不小心就会爆顶,尤其他黑发根已经长出许多,理发师操作起来更是小心翼翼,金柏用了一周的时间才挑好这家店,预约的时候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心里想着:
再搏一搏呢?
好在精挑细选的理发师手艺不错,头皮不像从前辣得发疼,一个多小时后,他又收获了一头漂亮金发。
理发师站在他身后,把略长的头发摆正,问道:“想剪成什么样?”
私心来看,眼前这位客人淡眉亮眼,十分漂亮,原先发型长度刚盖过耳朵,虽然略长,但在旁人身上是非主流,在他身上则是糅合性别的精彩,从专业的角度看,稍微修修形状就好,却没想他人说道:
“换个发型吧。”
“想换成什么样的呢?”发型师稍稍失望,但这张脸留长剪短都精彩,于是保持了极佳的服务态度。
“你看着来吧,”金柏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尽可能短。”
金柏补漂了发根,却换了个发型,虽然还是金色,但整个人搭上这个十分清爽的短发,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严逐又出现在马路对面,今天识趣地穿了一件风衣,衣袂飘飘地过马路。
金柏摸摸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心里想着:
再搏一搏呢?
严逐看起来心情不好,但显然被他焕然一新的面貌惊到了,愣在原地看了好久,看得自己脸都红了。
金柏有些不适应,刚想开口骂,才听到男人说:
“你耳朵好红。”
从前藏在头发底下,现在摆在台面上,红着脸的人带着红耳朵的人回了家。
他们分居了小半个月,金柏又带着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回了家,他绕着屋子把自己之前养的小花小草看了一遍,又摆弄摆弄各种盲盒娃娃摆件,心里想着还是自己家好,然后就被严逐从背后捞着抱起来,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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