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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灵力尽失,就连轮椅近在咫尺,也召唤不来,渐渐被玄尘逼入死角,再没有可以后退的地方。
眼看就要得手,玄尘看了一眼方才几个大动作之后判官大人愈发下坠的胎腹,玩味地笑起来。
就像是猫抓耗子的把戏,把猎物吓死比一下子就捕到,更加趣味横生。
“湛凛生呐湛凛生,天庭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与我作对?”
“官职本分,岂是私授可解?”湛凛生昂首盯着他,气势倒更逼人一等。
玄尘道:“你占的是我的官职,我拿回我的官职有什么错吗?”
湛凛生将粗喘勉强压下:“你当初为判官时,假公济私好坏不分,是你自弃,并非天庭弃你。”
“那你今日呢,你又如何确定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
“我为判官,自是我来判决。”
玄尘一眼不肯放过地将他的痛楚瞧在眼里,心里好生痛快,也不再多费时间:“你如今没有任何灵力,就等着受死吧!”
掌中聚起一团白光,猛地向他腹中打去——
那白光升到半空,被一道金光压制回来,玄尘不由得也倒退了两步,狠狠盯着湛凛生。
见他丝毫没有力气再动作,随即又往旁边看去,有数十根小银针向他飞来,玄尘应接不暇。
湛凛生撑着肚子缓缓捱过一阵,接着拿出宝剑,他虽没有灵力,但多年的习武却让他功底仍在。
银针射出的方向,虽未见人,高声却到:“小生生你有没有事啊?我来救你啦!”话尾猛地刹住,想必是正接了对方一招,再次出声时,语气也更严肃了些:“你看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吧。”
玄尘率先落地:“你这小白脸如今功力也见长啊。”
这可谓是戳到了崔然的痛处:“你叫谁小白脸呢?”
“叫你怎么着,还在这看热闹,这地方好看吗?还没看够吗?”随即玄尘又对着那鬼卒和墨风道,“你们这些小小的官职,说的好听呢,是有个一官半职的;说得难听点,你一个月俸禄连我的洗脚婢都不如。我在山中逍遥多年,那些花妖树怪满是要给我供奉的。”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气,黑压压的,往在场所有人的头顶压制。崔然抱起湛凛生,低声道:“快走!”
本是在殿中布置好产床与一应用具,此刻都没有了。冰天雪地的,二人也只有在城外的小木屋中暂避。这木屋漏风漏雪且不说,便是那木桌也腐朽不堪。
湛凛生躺在床上,稍一动作,便咯吱乱响,若说之前在殿里敞开双腿用力的姿势让他很是羞赧,如今配着这乱响,更是耳根子都红透了。
床头的木板被他用力一拽,纷纷落下木屑。
他没办法,又借不得力,只好攥住自己的衣袖,勉力熬过这不再有间隔的痛楚。
崔然一直背对他往外看着,湛凛生断续道:“若是在此处,傲月……还、能不能找到我们?”
崔然低下头,湛凛生连他的神情都看不到:“想必是能的,她不是有玉镜吗?”
正说着,木屋也摇晃起来。湛凛生还以为是木床不结实,崔然却先一步扎好了架势。
他悔道:“哎呀,怎么正迈入了他的陷阱!”
原来,这座房子本是玄尘的一条舌头变的,如今那舌头分叉,猛将他们一甩,湛凛生被甩到了一旁,腰上被一块硬石狠狠撞了一下,崔然和墨风则被甩到了另外一边。玄尘用五指拢住湛凛生的肚子往右拧着,湛凛生剧痛难当,只觉得宫壁都要被他捏破,张口大叫了几声,凉风灌进喉咙。
体内的热浪与凉意交缠纠葛,就像是蛇的
红信子在来回纠缠。这舌头像一块浮木,又像吊床,将他晃来晃去。
头晕不说,肚子被颠得又下坠了几分,孩子似乎马上就要出来了。但他再怎么用力,却依然毫无进展。
崔然上去按住他的舌尖,墨风又在他的头部暂定,用了法相的道士显然是不满意的,他反身露出光滑表皮,又将二人再次甩了下去。崔然与墨风也刮着他的汗毛,生生刮下一层皮来,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玄尘却丝毫不回头:“你们想让我分心罢了,这点小把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湛凛生的死期到了!”
而湛凛生,就在他们二人被甩下去、玄尘有丝毫分神的时候,对准了他的心口,狠狠一剑插了进去。
天地间有一瞬的安静,随后玄尘又笑起来,喉间冒着血腥气:“你如今早已不是神职了,你以为一剑将我捅个窟窿又怎么样呢?我掐个诀它就好了。”
玄尘恢复人形,自己的心口炯炯往外流着鲜血,他掐了一个诀,没有任何反应。又掐了一个诀,四处望望,这里并没有结界,而自己的伤口却传来钝痛。
“孽徒,你给我站住!”张道人闻风赶来,手中的捉妖剑对准玄尘。
小道士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瞬间恢复了平常的大小。一开口,便又是一口瘀血。
“师父,你就这般有偏有向?”阴冷的神情顺着他脸上笑开的纹路扩散开去,“想当年我和湛凛生同在峨眉峰下修行,凭什么他根骨平凡,却被天庭选中来顶做判官?”
崔然好心劝解:“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已经家财万贯,什么都不缺,又有美女作陪。他那点俸禄入得了你的眼?”
“可是他是天庭的人!”
不论崔然怎么说,玄尘总是用这一句怼回来。
真是不可理喻,考公考编魔怔了是怎么着?
那小道士的魂魄已然支持不住,但他也瞧得出来,湛凛生更加支持不住,恨不能就要立刻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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