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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装聋作哑,也有人据理力争。朝上也没什么其他大事,就这个过路税不停地在讨论。
户部原尚书徐大人被满门抄斩后,接任尚书一职是位老大人,隔三差五就告病请假。现在的户部其实是左侍郎李柏然说了算,他提出的东西,户部自然不会有人唱反调。
户部是指望不上了,兵部的右侍郎最先站出来反对,不为其他,只是这样的重税一定会影响民生,朝廷这两年已经加了不少税了,再加的话,激起民变可怎么办?朝廷的兵将不该是对百姓挥刀的。
“熊大人,过路税是为了让各城缓解财政压力,商人的钱本就是不义之财,您怎么能为他们说话?”李柏然给朝臣算了一下账,反正就一个意思,朝廷入不敷出,缺银子。
“李大人,请问这银子哪里去了?”问话的是工部尚书,他们工部要银子去修防洪设施,户部说没银子,要银子去修桥,户部还是说没银子。这些年既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那银子去哪了?
李柏然提出这个过路银就知道一定会被问到朝廷的收支,他不慌不忙地开口,“全年税收约两千八百万两,文武官员共计十万人,饷银合计五百万两;宗室成员花费合计一万两;工部用于防洪的工程共计三百万两……”
零零散散地算下来,不仅没有结余,甚至还在倒贴银子。
不少朝臣心里也在嘀咕,宗室就花了一小半的税银,这是不是太多了。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有人能改吗?
要知道齐朝的税不是全部要交到国库的,每个省大概会留下三成用作本省的财政支出,包括收储备粮、修缮各种工程。
工部的吴尚书又问了,“过路税是准备全部留存在地方,然后其他税银全部交回到国库吗?”
“自然不是,过路税到底能收到多少尚未可知,这银子暂时记入国库。”
“为何是暂时?”
“若是那些无良的商户不去其他地方做生意了,这过路税就成了一纸空文了,朝廷缺银子的问题也依旧没有解决。”
“若是当真如此,你意欲何为?”
“下官已经在草拟折子了,吴大人稍安勿躁。我户部也不想多征税,但是朝廷要用银子,国库缺没有银子,如果哪位大人能想个法子解决这问
题,过路税一事自然可以再议。“李柏然这话算得上是威胁了,但是齐武帝护着他,他就无所畏惧。
齐武帝已经听的不耐烦了,最近上朝都在议论这过路税,议论了快两个月了,也没个结果。他要的根本不是这过路税,一个短暂存在的税也值当他们吵来吵去的吗。“朕同意这过路税一事,李爱卿负责此事。不收过路税,你们是准备减少官员还是减少宗亲?”
其他开支都是没法减的,这两样虽然看起来可以减,其实也是不能减的。谁愿意去得罪满朝文武,或者宗亲?
沈阁老、秦阁老、王阁老都没有发声,许是觉得此事可行,许是有其他打算。文臣看着他们三人都没有反对,再想想之前因为反对皇帝修缮泰和宫的左都御史苏大人,就都安静了下来。苏大人是被皇帝安了个藐视皇权的罪名,全家流放去了高城,他们可不想拖累家人。
过路税一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朝臣的心里却不怎么舒服,皇帝越发的专断了,若是皇帝怎么说就怎么做,要他们这些朝臣干什么?
可惜,事情的进展并不会因为的他们担心而有所变化。
吵完了这事儿,众人才发现今年的进士到现在都还没定下去处。内阁里几位阁臣觉得不能再拖了,“若是不准备留人就早些外放吧。”
“前些日子李柏然才再说官员多耗银子,总不好在这会又去增加官员。”王阁老这话就差说皇帝不愿意安排了。
沈阁老想到前些日子拒绝他的谢长歌,心里不痛快,便说“既然是国之栋梁,就该好好体会民生,这次一甲的三人不如都放到远些的地方去任官。”
秦阁老、王阁老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事儿,但是也是无妨,这次的三甲,除了谢长歌都不是世家的人,随便怎么安置都不会闹出乱子来。
内阁商量好后,就写了折子给皇帝,他对这些安排根本无所谓,当即就批复了。
谢三爷也是后面才知道的,他虽然在吏部,但是只是文选司的员外郎。本来他还在想要怎么运作才能让侄子如愿,没想到这沈阁老记仇,顺便帮他解决了麻烦。
“你们的去处定下了,这次翰林院一个不留。”谢三爷看着侄子,问“为了一个女子,舍了阁老之女,值得吗?”
“值得的。三叔,沈阁老这人贯是固执己见,我就算如他所愿,以后无非是他手中一枚棋子。”
谢三爷知道侄子是想清楚了,也就不再多劝什么,只是他以后的路却未必好走。“选择锦都,你可知那边有多偏僻。”
临安到锦都差不多要走一个半月,若是路上稍有不顺,许是要两个月。听闻锦都的风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那地方似乎粮食产量还不错,但是因为路程遥远,东西不好卖,所以一直都穷。
每年到了岁末考核,户部清吏司掌管锦都的主事都要唉声叹气一个月,谁让他运气不好分到了锦都,连着几年考核都只能勉强得个平,完全没有晋升的希望。
谢长歌当然知道,但是只有足够远,他和她才能真的成亲。至于以后,一点一点来,他虽然没资格上朝,但是朝上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早晚有一天会乱起来。
“三叔,我选择锦都不仅是为了儿女私情。那边离京都够远,京都就算起了乱子,那边也不容易被波及到。天高皇帝远,自己的底子还差,这地方苦是苦,但是也更容易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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