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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到了,她到这个世界也一年半了。
想到这一年多来的风雨,她从一位孤立无助的绣女到京畿女富商,她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赵北岌参与或推动,他是她的港湾,亦是风浪,而她是随波逐流的花朵,误闯入天家危机中。
赵北岌轻轻捏着怀里人的肩膀道:“年后开春北境的局势恐怕更瞬息万变,我们必须做好完全之策。”
抬起脑袋,姜南溪起身道:“我们就在北境,最坏的事情不过是檀于仙踏过了乌兰河令四城沦陷,但我如今最担心的反而是京畿跟淮南,宋岐已经很久没有从淮南传来消息,我怀疑淮南出事了。”
赵北岌脸色微变,但很快掩饰好:“我们先解决北境战事,等檀于仙一死,削弱了九部战斗力,东兰跟月乘也就不足为惧。”
“我也是这样想的,檀于仙之所以能把战线拉长打消耗战,除了有淮南供应外,最主要的还是九部的支持,所以九部必须打散,让他们无法团结,以此北境才会安宁。”
听到这,赵北岌肯定道:“你有注意了?”
“在筹谋着,就是不清楚佛子肯不肯帮这个忙。”
想到素和飞廉,赵北岌不由得冷笑:“你真当他来北境是个意外,他若是想当一个吉祥物佛子,何必走这一遭,因此他来北境的目的只有一个,灭了九部。”
“因为他妻弟死于葛兰教跟相师夷之手的原因?”
摇摇头,赵北岌点了点爱人的鼻尖:“他妻弟的死只是借口之一,他到北境真正的原因我猜不准,但大概知道,是跟乘黄部有关。”
乘黄部,九部之首,东兰跟月乘最大的倚仗。
这个部族的存在,才是导致北境战事永不止息的关键,而素和飞廉作为乘黄部最正统的继承人,他若生出夺权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姜南溪问:“他想夺权,自己当乘黄部可汗?”
“不会,他在乘黄部没有一点根基,夺权做什么,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灭了乘黄部,为他的祖母报仇。”
“为大长公主报仇,为何?”
赵北岌不愿多言前朝之事,只知道那个王朝末年是个窝囊的朝廷,它之所以能边疆稳定二十多年,靠的是一个个女子的身体换来的,因此十分鄙夷。
“总之,大长公主在乘黄部的日子十分憋屈磋磨,她被迫侍奉了三个男人,素和飞扬是她最后一位丈夫,并且只生了唯一的孩子,便是素和飞廉的父亲,如今的朔方大将军素和宗年。”
据姜南溪所了解,朔方虽然名义上是个小国,其实已经完全并入大虞,只是没有宣布灭国罢了。
而且素和宗年威远大将军的身份还是大虞封的,而朔方的王族已经彻底没落,仅存的成员成员也只有素和飞廉的母亲。
所以朔方不会借由素和父子的身份谋求乘黄部的支持,因为大虞不准,且素和父子十分痛恨九部。
姜南溪道:“既然佛子想跟你一样做个杀敌的将军,那就成全他吧。”
把人揽入自己怀中,赵北岌亲吻爱人的额头道:“总之你不要过于忧思,我们先过好这个年再说。”
“好,听你的天大地大,过年最大。”
马车朝着上阳城驶去,终于在第二天徬晚成功归家。
马蹄踩在宽阔的青石板主道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身后是城门落锁的声音,姜南溪掀开车帘,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有吆喝不断的有贩夫走卒,也有孩童在嬉戏,还有城防营的军士在巡逻,整个上阳城焕然一新,年味十足。
马车在王府侧门停下,姜南溪一下马车便看到郡主夫妇在旁等候,见此她立即上前道:“天气这么冷,郡主怎么亲自迎接。”
赵扶楹看着精神不错的二人,温柔浅笑:“家里一早就备好晚饭等你们了,快进来,今晚南溪还会看到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姜南溪好奇问。
“进屋就知道了。”
一旁的赵北岌也看着姐夫宋策道:“这段时间姐夫负责往来冠阳城辛苦了。”
宋策同样浅笑道:“还好,我也是昨日才回家。”
与姐夫并肩走着,赵北岌忍不住问:“冠阳城战事如何了?”
“最近东兰在集结兵力,年后必定有场恶战。”
“年后檀于仙会成为两国女君,她为了提高威望,恶战是一定会有的,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打。”
“她在西北只打突击跟闪电战,从前在东兰时,也不擅长把战线拉长,但十几年过去了,她再次回到北境战场,我们都不知道她会如何出手。”
路过前院的花园小径,赵北岌看着院落堆着的雪人说道:“不管她如何出手,她只会输。”
宋策拍了拍赵北岌肩膀道:“好小子,姐夫相信你一定能打败她。”
姜南溪同样缓步走着,听着他们兄弟间的谈话,想到郡主夫婿这个人。
宋策是个土生土长的冠阳城人,但与寻常身形高大威猛的北境百姓不同,他身形挺拔长身玉立,有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因此被誉为玉面将军,是北境有名的美男子。
当初他与郡主赵扶楹成亲时,不少四城少女伤心欲绝,只恨这样好的男子配了郡主。
婚后,宋策与郡主仍住在王府,并且全力支持妻子掌管辎重的任务,也从不沾花惹草,是个十足妻奴。
为此,姜南溪感叹着,得夫如此幸运至极。
惊变危机再来
穿过弥散着凌冽梅花香的前院,四人来到了镇北王居住的东苑。
院子里种了些许翠竹,风雪之下,翠竹微微摇摆发出沙沙声,姜南溪看着院子挂着一些造型别致的灯笼,忍不住问:“这些灯笼看着很特别,外头也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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