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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他说了这一句,接着和彭格列的高层打交道去了。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没错,这可是社交场合,大伙儿都是有分寸感的成年人,势必不会导向尴尬的无法收场的局面。六道骸凑到我耳边嘀咕:“有点冷淡呐。”
我用力踩他的切尔西短靴。
“但你就完全不会冷淡,”他亲昵地评估,打量我纱巾下面的单手手铐,“我的承诺仍然有效。”他的意思是,求他的话就会帮我打开。
六道骸舀了一勺南瓜浓汤凑到我面前:“需要我喂你吗,我重伤的骑士。”
长桌的另一侧,中原中也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我。
我:“……”
我的脾脏再一次开始痛了。
饭后,我说我需要睡午觉,刻不容缓。我被六道骸推回房间,临走时听见山本亲切寒暄道:“我听学姐说中原先生对台灯很有研究,正好我最近在布置办公室,能给我推荐两款吗?”
中也毫不客气地说:“阁下一定是听错了,我对家居软装从来没有研究。”
“之前她很喜欢吃我做的寿司,从横滨回来貌似口味变了,难不成中原先生很擅长下厨?”
“这倒不是,话又说回来,一个女人拜访一个男人只是因为他做的菜,未免可悲。”不愧是常年和太宰吵架的男人!关键时刻一点不落下风。
我们拐过走廊,六道骸阴忖忖地笑起来:“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笑?”
“当然不。我倒要看看,我不问,你会不会上赶着解释。”
骸:“?”
“知道刚才那位港-黑的干部进来的时候,你们俩的关注点分别在哪里吗?他下意识关心自己的衬衫是否有污渍,而你……”
他面露餍足的笑容:“你害怕了,本能反应是伸手去拿轮椅侧袋的枪。”
“这让我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想,我们都知道彭格列快把平行世界玩坏了。该不会你这次受伤,就和平行世界的港-黑有关吧?”
真是一个敏锐得毛骨悚然的男人。
我说:“你的上颚黏着迷迭香。”
骸:“转移话题的手法未免太拙劣。”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照照。”
我们路过走廊上的陈列柜,骸透过银质奖杯的倒影检查自己英俊的仪容(他的原话),我从轮椅跳下来,这玩意儿移动起来太慢,偏偏与和我绑定,我单手举起来撒腿就跑,骸作为一个跑两步就喘的脆皮法师气急败坏地大骂:
“你就跑吧,刚长全的膑骨等会儿就要你好看。我瞎了眼睛才……”
后面我没听见。我在三楼,瞧见在女仆长带领下准备去宾客翼休息的港-黑干部。我打开窗户,一只脚踩上窗框,对楼下的他大喊:“中—也——”
中也抬起头,原先一脸百无聊赖的狂妄表情,尾调不自觉地带上撩动人心的担忧与吃惊:“你在那里干什么,你怎么又受伤了,他们彭格列到底在干嘛。不对!你举着一把轮椅干嘛!”
三楼距离地面大概十二米,我尽力维持无所畏惧的表情,在跳下窗台,气流和地表自下而上迫近的同时,我忍不住闭上眼。
我把选择权交给他:
“你可得好好接住我啊,中也!”
骸说的没错。这是最快区分平行世界和我的本土世界的做法。
-
我相信中也目前为止的公主抱经历中,一定不包括一把轮椅。
我睁开眼睛,以为看见了海面,其实是和他的眼睛对视,近距离下中也的鼻尖沾着汗水。他的异能将我悬停在半空,风呼啸的声音仍在耳边,他紧张的呼吸也是。和我相扣的十指间是滞涩的汗,中也不满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下次提前说一声行不行!”
当然是行的。
女仆长是老熟人了,我递给她一叠钞票:“知道该怎么说吧?”
她点点头:“港-黑干部绑架了你。”
中也:“喂。”
女仆长谦虚地表示:“您也可以竞价,出价比这位高的话,我可以改变说辞,您想怎么定制都行。”
位高权重的男人貌似都不爱带现金,兜里一张黑卡他们恨不得就嫌重了,这里充分体现了现金支付的好处。我和女仆达成py交易,掉过头去哄闷闷不乐的□□干部:“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差,”他说,“boss给了一个很长的任务期,拜访欧洲的同行。”
我的心一沉,这就开始把心爱的部下支开,把即将到来的横滨战场留给太宰和织田作了:“是嘛。”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鲜亮的短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笑嘻嘻地表示半夜上厕所忘记开灯,撞到膝盖了。中也嗤之以鼻:“不想说就算了。”
“……”
“中也,”我突然道,“我猜你还要在彭格列再待一段时间吧,可是我要离开了。”
他的脚步停下:“从刚才我就有这种预感,所以呢,你是来告别的?”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股锋利的野性:“从那么高的地方还背着一把轮椅跳下来算什么,你在耍我吗?”
“当然不是,”我诚实地回应,“因为我相信你会接住我。我也的确没有骗你,我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了。”
他的眼睛爆发出一瞬间的光亮,真诚得让我无法直视,接着变得荒凉而乖戾:“为什么?”
“为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说,“为了改变他即将到来的凄风苦雨的命运。”荣格有一个理论,命运是人面对一件事时,按照过往的性格和逻辑会做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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