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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去,归期不定,充满太多未知与不确定性。
白婳心里没底,想要探问更多有关剑圣死因线索的细节,可刚要开口又急急顿住,心情随之变得复杂郁郁。
她自己心结难解,当过一次泄密者,便不再想知晓公子的任何秘密。
一为免嫌疑,二是……她觉得自己不配问。
可即便如此被动,她依然有奋不顾身的勇气,愿意为两人争取共同的以后。
白婳下定决心,脸颊贴着宁玦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点头回道:“我答应。”
宁玦轻轻喟了口气,是庆幸。
他双手搭上白婳肩头,眼底情动升温。
宁玦看着她道:“再说一遍,好吗?”
白婳重复,语气更显坚决:“我答应。”
宁玦握她肩头的力道稍稍用力,四目相对,他那双似点漆的眸子锐利仿若能窥人心,即便白婳遮饰得再好,在他面前依旧藏不住心事。
宁玦劝说:“婳儿,别再多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旧的篇章掀过去,一切重来。我不想你每每面对着我时,首先产生的情绪是愧疚,自纠自苦,日日负累,失了真我。我只愿你恣意轻快,脸上溢现真实的笑容。”
白婳摇头,幽幽低声:“我做了无法挽回的坏事,如何能说翻篇就翻篇……何况我不仅是对不起你,还对不起剑仙,以及研创出孤鸿剑法的宁家祖辈。”
宁玦意味深长说:“换个角度想想呢,越是厉害的剑谱,越不适合一般资质的人去学,练成的概率渺茫,犹如文盲科举,一路过关斩将考进殿试,这是可能的吗?”
白婳心头一动,半知半解,正要再问什么,外面忽的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立刻戒备偏眸,话音顺势而停。
是车夫过来了,看样子车队已经准备重新行进,留给两人的告别时间不多了。
白婳想
叫宁玦走得安心,赶紧压低声音,答应他说:“我听公子的话,会尽力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宁玦纠正说:“不对,还有一事,你不能忘,也不可当作从没发生过。”
白婳立刻正色,神情认真起来,她盼着宁玦能与她多多少少算些旧帐,最起码有了所谓的惩罚,她付出些代价,心里能好受一些。
白婳:“何事,公子请说。”
宁玦认真言道:“先前,我们拜了天地行过婚仪,不管你有几分演绎,我是真心真意,天公可鉴。礼不可废,你现在还是我的人,不管是荣临晏还是荣府你那姨母,都无权干预你的选择。当然,除去名义上的,事实上,我们也早行过夫妻之实,无论如何,这事你要记得,要记清楚。”
白婳被他说得脸颊浮热。
这话听着好生奇怪,他不要她再嫁旁人,好好提醒就是,干嘛偏强调要她记清两人的夫妻之实,简直羞人。
“我,我知道了。”白婳红着脸,硬着头皮回。
宁玦再次拥她进怀中,温声隽隽,稍有几分疲倦:“等着我。”
白婳心揪起来,闷闷疼痛。
上次分离时,她是昏迷后被迫且无意识的,离别的伤感后知后觉才漫溢出来,而当下,她头脑格外清醒,别离在即,她清醒着送他,伤感猛烈更汹涌。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叮嘱。
白婳揪着他衣摆道:“无论你要去做什么,一定注意安全,我等着你回来找我。”
宁玦:“好。”
……
车队行进,跨桥过溪水,之后又赶路连走了两个多时辰,直至临近傍晚,才再次停车歇整。
白婳送过水后再没有进过关押宁玦的车厢,她知晓他会寻机溜走,刻意避嫌不曾靠近。
歇停后,门徒们照常组架铁锅,三三两两围簇在一起,而付威也照常不情不愿地起身,迈步靠近关押宁玦的马车,准备带宁玦去林间灌丛中方便。
白婳站离得远,假意活动腿脚,扭扭腰,其实目光早已不动声色地跟随过去,暗中观察着付威的一举一动。
她看着他姿态懒散走过去,随意与车夫搭了句话,而后懒得费事开口,直接伸手扣了扣车身木板。
里面半响没反应,付威不耐烦地连续又敲了敲,出声催促:“用不用去方便,给个话,再装死我可不伺候了啊。”
因宁玦先前闹绝食,水米不进,有时并无方便的需要,付威不愿费功夫登车上去询问,每次都是在下面问他一句用不用,后来更省事,直接手敲木板,等宁玦个回应。
关于方便的事,宁玦向来干脆,要么说声“进”,要么骂句“滚”,也没有刻意晾着他的先例。
付威觉得不太对劲,看了车夫一眼,示意他掀开门帘。
车帘一掀,车夫目瞪口呆,付威瞳孔一瞬,浑身一紧,提了口气,紧接大声喊叫出来:“不好了不好了,铁笼被毁,宁玦不见了!”
慌乱声落,周围骤起嘈乱的议论声。
门徒们全部放下手头事,戒备四顾,而在外方便的那几个,听闻出事立刻提起裤子往后跑,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婳平静的面貌混在人群里显得十分突出,在荣临晏沉着脸色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里时,她才不紧不慢,佯作出一副惊慌讶然的神情,跟着人。流凑过去。
另一边,付威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声喊叫:“这插翅难飞的玄铁铁笼,宁玦岂能徒手劈开?怎么可能……这合乎常理否?”
说完,又跳上去,伸手摸了摸铁栏杆断裂的截面,指腹沾了铁屑,他两指捻动摩挲,目光震惊不减,嘴里念念有词。
“怪人,怪人……门主,你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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