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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
她与正在善后的队友们集合,和左承平、姜汀一起抬头望着队长,赢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行了,任务圆满完成,”赢峙准备回去汇报作战,对其他人说。“你们回去休息一天。”
“是!”
“裴安。”
正准备离开的裴安转过身面对赢峙,她有些担心,裴安头一次出勤就要杀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造成心理上的伤害。
“怎么了,队长。”
赢峙注意到她的指尖仍然有些颤抖,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连她出勤时第一次击毙罪犯,回去都吐了一天,更不用说从小养在象牙塔里的裴安了。
赢峙盯了她一会儿,又使劲儿握了握她的手,告诉她,“你是一名很优秀的队员,裴安,服从纪律、训练有素是我们的天职,所以,不是你杀也是我杀,明白吗。”
裴安点点头,赢峙勉强笑了一下,“回去吧。”
犯人已经被抓捕,目前也没有必要去江缱那边了,她坐上回家的车,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梦里是纷乱的血红,绽开、绽开一片片。
车停下了,她喘息着醒过来,感觉再多做一会儿就要晕车了,有些跌跌撞撞地朝家中走去。
“二小姐,”家里的佣人接过她的薄外套,“大小姐回来了。”
裴安往里望去,客厅中的吊灯没有开,模糊的人影倚在沙发上,人影在朦胧中望过来,像是静止的水墨画被泼上浓烈的油漆。
女人黑鸦似的长发挽了个簪坠,和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带着笑,朝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红唇抿在杯沿,垂眼之间风情浓郁,知性优雅,她轻声说,“安安。”
“姐姐。”裴安轻声唤她。
听丁曦阿姨说她小时候特别坏,只有姐姐能管住她,能给她喂饭洗澡穿衣服,让她骑在脖子上闹。
裴宁含着笑,目光似水地望着走近的裴安,她长大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好像含着水,水中有深沉的寒潭,永远捂不热。
可她小时候第一个会喊的不是“母亲”,也不是“妈妈”,是她裴宁。
在她对小裴安冷眼相待,恨不得她死的时候,她总要跟在自己后面一声一声地喊“姐姐”、“姐姐”。
是的,她在忮(zhi)愱(ji)裴安,凭什么自己乞求不来的东西,裴安一生下来就有。
可是裴安多么可爱啊,裴宁目光带着依恋,抬起双臂,裴安轻轻抱了抱她,姐妹俩短暂地接触了一下。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裴宁垂眸,敏感地觉察到怀中的妹妹的情绪。
“我我刚才,”后知后觉回想起大片大片绽开的血花,裴安脸色更加白了,随后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了。
拥着裴安的力道紧了紧,裴宁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愿想的东西就不要去想了。来,睁开眼睛,看着姐姐。”
裴宁用了几分力气,温热的手掌轻轻扶住她的侧脸,逼得她不得不正对着自己。裴宁的眼睛一分一寸地扫过她眉眼,说,“你瘦了。”
闻言,裴安抬起头,姐姐那双眼睛里满是绝望和不屑,她的姐姐真的有在乎过她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吗?
见了她控诉般的目光,裴宁便觉得畅快,从前也是这样,每次裴安闹着要出去玩,但凡要是伤到了,挨骂挨打的就是她。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扭曲的、破碎的心疼,她舍不得裴安受苦,不,受除了她裴宁给予的苦之外的苦。任何人,裴明政、程郁也不行。
她这么想着,满目又酝酿起温柔来,凑近轻吻裴安的耳垂,柔软的、可爱的,“给你带了礼物,去房间看看。”
裴安点点头,退后一步,问她,“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裴宁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和你母亲有事要谈。”
其实也是她母亲,只不过她不愿意那么称呼。
裴安仰起头望着她,她突然一笑,弯下腰说,“怎么了,还想被姐姐背上楼?”
想。
这么多年,裴安也知道裴宁对她的感情非常复杂,裴宁是她幸福的、被爱的人生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她摇摇头,乖巧地笑了笑,“我自己上去,姐姐忙吧。”
裴宁勾唇微笑,与她相似的脸上尽显风情,轻声说,“乖。”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嗯?”裴宁似是发现了什么,抬手拦住裴安的腰,自身后轻轻嗅着,发丝蹭到了她脖颈上,随后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偷偷做了坏事,安安。”
“不,没有偷偷做坏事,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你还有深思熟虑的时候?那你说说,你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很有钱吗?”
“嗯很有前途算不算?”她可是(未来)最年轻的首席研究员!
“很有前途是指升官发财的时候把你踹了吗?”
裴宁言语之间充满了对alpha的不信任,对首席研究员指指点点。
“难道姐嫂升官发财的时候把你踹了吗?”裴安不甘示弱,马上提起姐姐的妻子来,她刚刚在门口看见了姐嫂的车,应该是一直在等着呢。
裴宁闷声笑了起来,她和池遇结婚很多年了,当时裴家急需一位商界人物撑腰,于是裴明政就把她嫁给了池遇,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随时为了家族牺牲的工具。是金子总会发光,而她裴宁是废物到哪都是废物。
可是裴安没有,裴安曾不止一次说过她不大喜欢池遇,因为她会把姐姐从身边抢走,裴宁喜欢她小兽似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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