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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上次你带的朋友乱七八糟,我不喜欢。”印芸竹回复。
闻言,贝嘉丽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做出发毒誓的动作:“上次是我同事带来的,我也觉得不行,我保证这次只有我们两个——”
见印芸竹面色如常,她浑身解数:“好芸芸,你就当陪我吧求你了,你正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最需要借酒消愁对不对?”
贝嘉丽总是这样,稍微不顺着她,就会软磨硬泡让人回心转意,印芸竹最受不得这些。
“你不去,只窝在家里,说明你根本没放下。”对方搬出套套说辞。
“我没有——”
“没有就陪我去酒吧。”
面对道德绑架,印芸竹无奈,把水杯放在桌上,这是妥协的意思。
重新去曾经相遇的地方,洗去旧的记忆,虽然折磨人心,可痛苦总会随时间消散。
她想,自己也该适应没有江梦合的生活。
与上次来遇色酒吧的情景截然不同,门口刚开业的花篮与红地毯被撤走,唯独明亮的灯牌闪烁,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瞩目。
印芸竹下车时,看向马路对面的酒店。那是她和江梦合初遇时,酒后乱来的地方。
“发什么呆呢,快走啊!”贝嘉丽从驾驶座钻出来,伸手提起车钥匙在她面前乱晃。
叮叮当当的动静拉回印芸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淡淡道:“走吧。”
既已成往事,再深究也不复当时的场景。酒吧本就带有夜晚的纸醉金迷,就当是一场旖旎的梦。
印芸竹不知道江梦合带来的影响能持续多久,或许一个月。她并非薄情寡义的女人,最糟糕的情况,这种刻在心头的伤痛伴随着她的整个人生。
两人在界线边缘徘徊试探,尝过奋不顾身的疯狂以后,再细水长流的感情也会觉得寡淡。
明明她以前最希望的,就是和家人朋友过上安稳平和的日子。
依样拿出身份证,贝嘉丽在旁边和侍应生解释:“她成年了,就是样子显小,你看上面这出生日期……”
每逢去未成年禁止进入的场合,印芸竹圆润到略显幼态的脸就会遭到质疑。
进去以后,贝嘉丽用手肘捣了捣印芸竹,挤眉弄眼道:“刚门口那小哥还挺帅哈。”
她总会在任何时间与地点犯起花痴,就怕以后犯事进去,也要和狱友讨论哪个更帅。
见印芸竹蔫蔫不乐,她凑过去试探问道:“要不,我去帮你要个微信?”
“不用了。”印芸竹打断贝嘉丽的话,语气的起伏听不出任何波澜。
比起伤心欲绝的哭闹,她这副模样更令人担忧。像被人抽走灵魂,失去鲜活的灵气。
被拒绝的贝嘉丽按住太阳穴,连番点头:“也是,你和那种人谈过,普通男的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江梦合在她嘴里,地位已然从女神降到指代不明的那个人。好朋友被骗的遭遇,以及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还债说法,贝嘉丽信以为真。
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设,国民影后亦不能成为例外。
“等着,我现在就去列表给你找个十八好帅男人。”说完,她掏出手机翻开联系人,自上往下浏览。
贝嘉丽性格活络,对谁都洋溢着热情与自信,广撒网下结识不少朋友。
还未来得及点进朋友圈查人成分,手机被印芸竹抽走,她无奈:“不用了,我不想谈恋爱。”
而且贝嘉丽口中的帅,大概率是体格健壮,肱二头肌发达的腹肌男,她最好这一口。
奈何印芸竹理解不了雄性荷。尔。蒙,包括帅哥和丑男,区分两者全靠外界评价。客观上会分析三庭五眼,即便如此,在她眼里就像长相差不多的欧洲人。
两人这次坐在卡座上,印芸竹不会喝酒,贝嘉丽特意点了杯度数低的果酒饮料。
环形调酒台上置放倒扣的透明高脚杯,按照品鉴不同酒类的高矮排列。放眼望向背后的酒架,大多是年轻人常喝的几款。
等待的过程百无聊赖,印芸竹看调酒师帅气稳健的姿势,忽然后悔陪贝嘉丽过来。
一切仿佛失去了意义,变得索然无味。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信对方借酒消愁的说辞,恰恰说明自己还没走出来。
无事可做时总会多想,等沁着冰汽的酒杯推到面前,她短暂忘却纷繁的思绪。
如海盐的青蓝色透着气泡,让人想到海底丛生的珊瑚礁。印芸竹小口啜饮着,听身旁的贝嘉丽和酒保聊得欢快。
冰凉顺着喉咙,裹挟火辣辣的触觉。她紧皱五官,一杯下肚时,已经感到头晕。
趴在吧台上休息时,还是贝嘉丽先发现她的异样,轻拍着脸颊唤道:“这还没几杯就醉了,我扶你去洗手间吧。”
有上回的经验教训,这次说什么贝嘉丽都不愿放她一人。搀扶走向卫生间,低头看路时迎面撞上一个人。
印芸竹趔趄,倒也没几分醉意,只是昏昏沉沉想睡觉,眼看要朝旁边的沙发栽去,那人率先稳住她的身形。
“谢谢啊。”贝嘉丽同那个女人道谢。
熟悉的影子在面前晃动,昏暗环境下更容易生出错觉。印芸竹眯起眼睛,在人作势离开时扯住她的衣摆。
“江……”她开口念叨,对方明显怔住,转身去看。
凭借微弱的光芒,女人露出半张脸。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宇英气,是个打扮偏中性的人。
从背影看,还真和江梦合的体型有几分相像。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女人顿住,开口的瞬间便将印芸竹沉浸的幻想打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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