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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淲十分愤怒,又拉不下脸真去质问,便只好生着一肚子气,背着手越发加快脚步了。
“你是不是真的该成亲了?”
山顶的小亭里,因为韩淲的一席话,姜夔终于放下唇边的那管玉笛,用关爱傻子、无奈至极的眼神看向韩淲,“谁告诉你是这样的?你推理半天,就推理出来这个?”
韩淲很不服气,“你说你是受李月仙李娘子所托,将信件来送给莲心的。那么不就是说明你近日与李月仙很熟吗?”
“虽然李月仙的夫君确实配不上她这样胸襟的女人,但人家到底是夫妻。你这么揣测,我一个男人倒无所谓,人家是个女孩子,还要不要名声了?”
莲心便接过姜夔递来的信件,一边拆封看起来,一边头也不抬地同意:“就是,就是。”
完全忽略了韩淲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的“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啊”的抱怨。
然而信看个开头尚还正常,越看到后头,莲心面上的表情越奇怪。
到了最后,她不禁抬头看了看姜夔,又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辛贛。
辛贛从莲心背后伸来手按住信纸被风吹起的一角,低头去读。
只看了几息,便也忍不住笑了。
随后,他与莲心一同看向了姜夔。
两人眼中是如出一辙的了然。
“你们怎么也”
姜夔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两人的目光,“做什么这样盯着我啊?”
“也没什么。就是看李姐姐一封明明给我的信中,却要多次提到姜哥哥你,难免有些吃醋呢。”
莲心朝姜夔挑挑眉,将信纸折起来,字迹都包在里面,施施然扇起风来,“姜哥哥,你说有没有道理?”
听见莲心的话,姜夔明显有些意外。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闪过的神情。
和韩淲不同,听见这种话,他根本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只笑道:“有没有道理,那也不凭你、凭我说了算。”
山上风大,他被吹得衣袂飘扬,配一管玉笛,看起来确实人才风流,有种令人心折的气度。
“道理是由世上的流言说了算,由权势说了算。”说完,也不再看着几人,只倚着亭柱,安静看起了群山。
直到几人离去了,下山走到了山脚,仍能听见山巅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清越笛声。
以及顺着山雾盘旋缭绕而下,穿梭在山林中的飘渺的歌声。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2”
“他的《暗香》作了许久,今日才算完成,我们倒有耳福,第一个听着了。”
握着莲心的手,辛贛一边朝车边走去,一边道。
韩淲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今日方完成?”
莲心扬扬手里的信纸,“李姐姐昨日方写的信里还说姜哥哥昨日与她告别的时候还尚未完成这一阙《暗香》呢,自然是今日刚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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