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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夏又认真看了看他的星盘,放大其中的某个点位,看了几秒钟才沉吟,“您这个,呃,上个月金星逆行,您可能重逢了某个人,当然这个人可能一直没消失过,但是你们最近联系上了,您可能又心软了,动摇了您某个决定,建议您多听听身边人的建议,比如您的太太,避免重蹈覆辙。”
本来大哥都已经打算付款结束“咨询”了,结果因为这一句话,他像被戳中了心事似的,居然又打开了话匣子。可能因为对面这个“大仙”是陌生人,反而能放心倾诉。
于是王知夏从他模棱两可的话里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就是大哥早年间算是入赘到现在家里的,妻族有钱有势,他也有能力,后来有钱有权了也有了“心头好”,是他的得力女助手。但是被老婆发现以后立马断了关系,女助手拿了一笔分手费自己创业去了,现在因为某个契机又有合作的机会,女助手已经变成女老板,更有能力也更有魅力了,而且一直没结婚……大哥这心又蠢蠢欲动了。
一小时的咨询拉长到两小时的谈心,大哥把自己“顾家责任感”和“真爱难割
舍“的两难讲得天花乱坠,王知夏陪着唏嘘了一番,最后跟他说解决迷茫的方式很多,比如可以等待,也可以通过学习模仿,不要冲动,问题总会解决的。
大哥深受启发,当场转了双倍的咨询费,又派司机送王知夏回去。
王知夏笑容满面道别,走之前还问了大哥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您那库里南是星空顶的吗?”
大哥神色一肃:“是啊,怎么的,和我八字不合吗?”
王知夏佯装盘算:“还行,挺搭的。”
王知夏坐在回程的车上时,身心都觉得很疲乏,倒不是什么“泄露天机”后对自身的反噬,就是单纯的脑子累。
和人说话脑子累,和人说漂亮话更累。
这个大哥是黎总介绍的,朋友的朋友,她猜中间那个朋友就是大哥的心头旧爱,为什么是猜,因为黎总并没多讲什么,看似也不想左右她的“咨询”,是她从那些重合的信息里自己寻摸出来的。
星盘也好,八字也罢,算来算去都是算人心。
世人所求所烦,无非情和钱,也有为健康的,但除非病入膏肓,否则还是求医问药的多,求仙拜佛的少。
王知夏做制片,每天都在和人打交道,圈里热衷玄学,她占星也不过是随大流的社交手段,用玄之又玄的术语包装那些劝告,戳穿龌龊心思。
她揉了揉额角,想着要跟黎总再聊聊项目的资金链是不是很需要这位大哥,甚至觉得也可以认识一下大哥的太太,说不定更好下手“乞讨”。
这么一想,还是在田姐身边待着舒服,被骂几句,再顶几句嘴,没心没肺的猫儿似的。
王知夏觉得头晕,开了车窗透气,一边跟田恬发消息告诉她快到咖啡馆了让她来观摩豪车,一边看远处的柏树分神,拐进小路时意外遇到了拥堵。
旁边停车场的广播喇叭在放歌,依稀分辨出“我明白停在你的怀里,却不一定在你心里”,她赶紧将车窗升起来,不想听见下一句“巴黎下了一整天雨”。
只是在车窗完全关起来前,她又朝外面扫了一眼,看到个熟人。
到咖啡馆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在门口等她的田恬,倒是看到了不少人围在院子外面。
王知夏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忙下车赶回去,却在院子里见到了咧着嘴笑的田恬,正拿着写了号码的纸条发给外面那些排队的人,还给人家倒了柠檬水和小零食。
王知夏继续往店里走,周禧站在前台给人点单和做咖啡,邵海在后厨,小帅在满屋飞。
她都没空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到不停有顾客跟周禧拍合照,再看看周禧那都要笑僵住的脸,从柜子里扯了条围裙就系上开始帮工。
王知夏:“我就说,还没到晚高峰呢,怎么就堵上了。”
她们忙得脚不沾地,踏进门来的李铭则也觉得有点不适应。
田恬正好要去补充一壶柠檬水,引着李铭则直接进了屋,胳膊搭在柜台上,一边等饮水机灌水,一边打趣李铭则:“又来买蛋糕?这么想照顾我们生意的话,可以考虑充个卡,充一万送八十。”
什么黑店!
李铭则的手插在风衣兜里,视线在玻璃柜台里扫了一圈,小蛋糕已经售罄,柜台里空空如也,“我要一杯冰美式。”
临近傍晚,周禧想着,如果是她们要喝冰咖啡,田恬一定会骂她们不想睡觉了吧。
可面对李铭则,田恬还是挺有界限感的,客人点单什么她就做什么,只是加了比平时量更多的冰块。
李铭则就站在吧台边上,喝了一口咖啡,嫌淡:“咖啡粉很贵吗?”
田恬抱着手臂看他,怕他乱说话让其他客人误会,瞪他一眼:“李老师火挺大啊?”
李铭则哑火,居然不知道怎么让她给自己再做一杯,只能又喝了一大口,像是默认了自己火很大。
“他刚才倒车撞马路牙子上了。”王知夏旋转着倒退过来,插话一句,又小蝴蝶一样旋转着离开,“我回来时候正好看见了,‘咚’一声,是不是撞底盘了?”
王知夏刚才路过停车场的时候,看到李铭则发生事故下车查看的身影了。
李铭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刚才倒车的时候躲前面一个行人,没注意车后有个很低的台阶,底盘后挡板被撞掉了。
有两天没来了,今天真的是顺路,想的是最后一次来买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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