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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决明似有所悟,坦率补充:“我父母原先在港城务工,没有什么根基,我入赘在齐家。”
原来如此,杨如晤平淡点下头:“我说呢,听着口音周先生不像是本地人?”
周决明眼中不乏遗憾:“小地方来的,父母在当地得罪了人”他又拍拍自己的右腿,“这不,再不跑命都要没了。”
你一言我一语,闲闲几句到了公馆前院,祝词提前迎过来,未等周决明上前寒暄,急匆匆地开口说。
“杨律,贺太太出事了。”
一行人改签航班,在机场碰头。
宣赢坐在休息室的软椅上,手中握着常带的那串珠子,杨如晤走过去,轻轻按了下他的脑袋。
“杨如晤。”宣赢将将好转的心情在得知赵林雁消息时荡然无存,他没去看杨如晤,声音干涩低沉,“你瞧,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又成了罪魁祸首。”
出行之前宣赢已经单方面拒绝与赵林雁沟通,在港城停留多日,赵林雁也经常联络,宣赢来港城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她,自然不会接听。
放在以前,若有人继续指点,赵林雁一定能察觉宣赢的反感,但近日杨如晤繁忙,加上宣赢在贺此勤订婚宴中给了众人好脸色,让赵林雁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毛躁。
她用一位母亲的身份打听儿子动向,竟然找到了天星工作室,童敬舟不知亲生母子生分的内情,见赵林雁衣着不凡,以为她是慕名而来的客人。
殷勤接待一番,赵林雁爽快地订了一套珠宝,随即说出真正来意,她说要找宣赢。
宣赢给人的印象孤僻感较多,当然也因为性格得罪过一些人,童敬舟只说他是这里的经理,有什么事他全权受理。
赵林雁犹豫再三,说我是宣赢母亲,这段时间宣赢一直未归,她担忧不已,特来看看。
童敬舟虽心有疑虑,但仍客客气气地告诉她,我们天星工作室成立多年,上下皆知,老板的母亲姓任,而且不长您这样。
赵林雁心中升起愧疚,并未做过多纠缠,从童敬舟那里确认了宣赢真的外出,且归期无人知晓,便失魂落魄地出了门。
金海街繁华热闹,周边交通规定十分严格,然而赵林雁因为‘老板母亲姓任’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过马路不看车,让一辆轿车给撞到了。
所幸对方车速不快,身体看着只是擦伤几处,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赵林雁还能安慰司机,称是自己过错,不会夹缠不清,司机刚刚松口气,快到医院时赵林雁却毫无预兆地晕死过去。
一番抢救下来,医生告知家属,病人左臂骨裂,晕厥的原因或许是神经方面受到了惊吓导致。
全方位的检查结果来下时已至傍晚,宣赢与杨如晤抵达医院,宣赢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结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还真是一家子,赵林雁中度抑郁,通过测试与反应,医生猜测已经有几年了。
末了,医生还说,病人身体各方面激素也处于不稳定状态,大约是更年期的缘故,总的来说,目前赵林雁身体与精神都很差劲,需要留院观察一阵。
病房内,赵林雁仍在昏睡,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未卸去,面色冷白,睫毛纤长,安安静静地躺着,当真是一副柔弱美人图。
是啊,宣赢不由地感慨,赵林雁再美也到了年岁,更年期再正常不过的事。
“宣赢,为什么不接你妈妈电话。”贺成栋坐在病床前,声音很低,却有一丝责怪的味道。
宣赢心中的怒气被一层无力感包围,他说:“我不想接,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想看见她。”
贺成栋握着妻子的手,深深吸一口气,近乎哀求:“别这样对你妈妈,她”
宣赢盯着贺成栋张张合合的嘴巴,忽然听不见他到底再说什么,胸腔怒火一个劲儿地往喉咙冲,他憋的直咳嗽,咳的鼻腔痛心窍也痛。
“叔父,此勤应该快下飞机了,你去接他吧。”杨如晤说,“他担心这边,自己开车不安全。”
贺成栋摆摆手,意思是要守着赵林雁,杨如晤看眼宣赢,绕到贺成栋身边:“这里有我,放心。”
贺此勤出差在外,原本通知家里也是这两日就要回,偏巧给父母打电话没人接,他又打到家里,冯姨不敢替主人做主,就把赵林雁出意外的情况告知给了贺此勤。
他与宣赢一行人的航班没差多久,贺成栋忧心妻子自然也忧心儿子,而且杨如晤一向可靠,考虑几番还是亲自开车去接儿子了。
贺成栋一走,杨如晤一把抓住宣赢手臂,宣赢抬头往他,男人目光既深又凉,他下意识以为杨如晤也要如贺成栋一般来质问他,竟不想杨如晤手腕移动,用指腹轻轻蹭了下他的脸。
“不舒服?”杨如晤问。
宣赢闻言心头忽然一轻,还没等缓解几秒钟,又骤然一痛,他忍着情绪还是那句话:“我成了罪魁祸首是吗?”
病床上的赵林雁睡得不太安稳,呓语几句,嘤咛几声。
宣赢盯着那道纤弱的身影,眼神不甘,又饱含仇怨。
杨如晤后面还说了什么话,宣赢耳膜嗡鸣阵阵,跟刚才看贺成栋一样,只瞧他嘴动,听不清一个字。
两个人在病床边守了一个多小时,护士拔完针后赵林雁悠悠转醒。
她先迷茫地打量周遭环境,挣扎着要起身,宣赢手抬起,到半空倏然停下。
杨如晤衔接住他的动作,扶赵林雁起身:“叔母,好些了吗?”
赵林雁闻声看向他,眼神陌生,竟然很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宣赢一皱眉,偏头想要去看清赵林雁的脸,赵林雁似有察觉,扭头也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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