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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体乃瓷器所做,这么一摔恐怕要碎满地。
柳重月不知自己失了身体后是否还会死第二次,正寻求应对之策,一人忽然将他拦腰抱起,转眼便裹在怀中。
剑出鞘时带起一道长长的剑鸣,如虎啸龙吟,剑意直冲如天,又直刺而下,霎时间击碎了金手印。
柳重月眼前眼花缭乱,只被那人往外一推,听见对方冷声道:“走。”
他不曾犹豫,听话地推门跑了。
方一离开祠堂,一道长鞭忽地落在脚下,俶然卷住了他的脚腕。
柳重月只觉得脚下被人一拽,重重跪在地上。
身体不曾感到疼痛,只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心道不好,果然发觉自己失去了下肢的知觉,无法再自行走动。
熟悉的金像气息再次席卷而来,柳重月回头一瞧,却见先前那黑衣覆面之人正闪身而来,一手提着木剑,一手从他腰间揽过,脚下一踩,登时跃上了前方屋顶。
柳重月轻声道:“腿没拿。”
那人语气冷淡:“已经碎了,没用了。”
柳重月心说可惜,但逃命要紧,也不是很强求那一双腿。
这人便将他夹在臂间,念诀起势,将木剑往半空中一抛,转瞬便跃至其上。
有灵力驱使,柳重月只觉颊边风声呼啸,方闭了会儿眼,再睁眼时,二人已到城门旁的草屋。
城墙外便是虚无一片的空洞,漆黑而无穷无尽,是幻境的边界。
那覆面修士将他放到地上,柳重月这才注意到,先前碰上的几个少年都在此处。
柳重月问:“这些都是你的徒弟?”
“不是,”那人言简意赅,“师叔。”
柳重月点点头,便不再多问了。
如今失了双腿,他无法行动,又好奇此处情况,双手撑着地面想挪一挪身子。
那覆面人站在草屋门口探查着周遭的状况,头也不回,却像是知晓柳重月在做什么,道:“你如今这具身体不可用劲,很容易碎裂。”
这具身体?
柳重月身形蓦地一僵。
他本想以物生灵为由搪塞这些修士,不曾想对方竟知晓他是借物而生的,难道是自己死前认识的人?
柳重月又将几人身上衣着观察了一番,确然是不认识的,那覆面人倒是身形有些熟悉,可面貌遮遮掩掩,瞧不清楚。
柳重月问:“你们是何门派弟子,总觉得面生?”
那人不应声,反倒是身后少年道:“我们是定阳宗弟子,此番出宗历练,不慎困于此处。”
那大师兄好歹聪明些,又问柳重月:“道友又是何处来的?”
柳重月也不知自己何处来的。
定阳宗是何物,他从未听人提起过,只觉是自己死了太久,凡尘沧海一粟,已然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安垣东洲了。
柳重月不动声色,微微垂了垂首,抬指碰了碰自己额角的裂隙,轻声道:“我也不知怎的便进来了,况且记忆混乱,如今什么都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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