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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民倒是想,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爸爸尽量天天回来。团团,有没有想爸爸?”
团团摇头:“爸爸,我们比谁吃得快?”
苏笑笑心说,你可真幼稚。瞥到张怀民挺失落,苏笑笑无语又想笑:“你不在家他习惯了。”
道理他都懂。团团闹着要爸爸,张怀民反而会觉着他不懂事。
张怀民又不由得想起这两天的事。这次台风不严重,几乎没有造成损失,这片海域出一个营就能解决,团长非让他亲自带人救灾。不是张怀民懒,营长等着表现,他过去还有营长什么事。
张怀民怀疑团长希望他识趣主动转业,然后把自己人提上去。
实话伤人我还是指望隔壁岛的军人吧……
苏笑笑每天都要买菜做饭上班带孩子,张怀民不希望她这么忙还担心他的前途,便什么也没说,捏捏儿子的小脸,“不能说点好听的让爸爸高兴高兴?”
团团摇了摇头,很认真很认真:“我不骗人!”
实话伤人啊。张怀民苦笑。
苏笑笑见他情绪不对:“怎么了?”
张怀民愣了一瞬,意识到苏笑笑担心他,半真半假道:“忙了一天,太累。”
“吃了饭就上楼休息?”
张怀民点点头。
在家不用担心半夜起床哨响,张怀民放松下来,在儿子床上玩一会儿就进入梦乡。团团看着爸爸打呼,悄悄下去,爬到爸爸妈妈床上。
苏笑笑上来就看到团团翘着二郎腿,靠着枕头翻小人书。
“爸爸呢?”
团团小手一挥:“睡着啦。”
苏笑笑到隔壁给张怀民盖上薄被子就把门带上。
团团见妈妈没撵他,高兴的书一扔,翻身趴床上问:“妈妈,我跟你睡?”
苏笑笑点头:“痰盂在门口啊。”
团团兴奋地打个滚,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妈妈抹擦脸油:“爸爸没有给我抹。”
苏笑笑给他戳一点,小孩擦脸上,仔细闻闻跟他的一样香,认为苏笑笑疼他,又高兴地傻乐。
苏笑笑:“跟妈妈睡这么高兴啊?”
团团点头。
苏笑笑:“前两天也跟妈妈睡怎么没见你这么开心?”
“今天我开心啊。”
刮台风那天苏笑笑担心隔壁玻璃刮碎就叫团团跟她睡。被人命令和主动的感觉自然不一样,团团无法形容又坐起来伸出脚:“妈妈,给我涂点啊。”
苏笑笑把抹脚后跟的蛤蜊油给他。团团打开蛤蜊挖一块,连脚指甲上都不放过。
“臭美啊。”苏笑笑把蛤蜊油收起来,“是不是跟二娃学的?”
团团不假思索地说:“不是!”
其实是的。
以前团团被苏笑笑教的爱干净,但在他眼里脸好看,衣服整洁就够了。钟二娃学画画,又会做手工,审美好很讲究,他经手的东西没有丑的,团团跟他在一起审美自然有所提高。
宋老师对孩子舍得,香胰子、雪花膏,牙刷牙膏家里没断过,钟家兄弟几个衣服干净,身上香香的,团团喜欢跟他们玩,也会无意识模仿他们。
只是团团还没意识到。
苏笑笑懒得跟小孩计较:“看书还是看报?”
“妈妈看报我看书!”
苏笑笑靠着枕头和团团并排坐床上,看困了,团团的书一扔,苏笑笑的报纸放床头书桌上就拉灯。
翌日清晨,秋高气爽,苏笑笑打开窗,室内浊气出去,她迎着秋风深吸一口气,“又是一年秋叶黄啊。”
张怀民推开门进来:“团团昨晚在这边睡的?”
团团穿上裤子站起来:“是的呀。爸爸,你打呼好响啊。”
苏笑笑转过身:“你爸太累。”
张怀民把儿子抱下去给他穿鞋:“今年估计没法回首都。”
“怎么了?”苏笑笑心里咯噔一下,有个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回首都吗?”
张怀民:“昨天上面发下通知,革命从此结束。之后肯定有所调整,我不能这个时候回家探亲。”
苏笑笑眉头微皱:“是不是那个武团长希望你转业,把他的人提上来,过两年他升副师,正好让他的人当团长?”
张怀民惊得差点把儿子扔下楼。
苏笑笑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想骂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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