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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再兴燕祚申表秦庭（第2页）

鲁利便答应道：“死生唯命！”谨遵阃教！慕容农大喜进食，醉饱尽欢。

嗣又往约乌桓部豪张骧。张骧亦愿为效死，于是慕容农驱居民为士卒，斩木为兵器，裂衣裳为旗，并使赵秋说下屠各东夷乌桓等众，约同举事。远近趋集，众至数万。慕容农号令整肃，随才署职，上下帖然，兵民共悦。

长乐公苻丕，使部将石越，率着步骑万人，前往击打慕容农军队。

慕容农众人请治列人城以便战守，慕容农笑道：“今纠众起义，惟敌是求，若得战胜，当以山河为城池，区区列人，何足整治呢！”旋闻石越军队将至，便命赵秋及参军綦毋滕攻击石越前锋，斩俘数百人，得胜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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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赵谦对慕容农说道：“越甲仗虽精，人心危骇，容易破灭，请急击勿延！”

慕容农答道：“彼甲在外，我甲在心，若与彼昼战，我军见他外貌，未免怯惧，不如待暮出击，可保必胜！”

慕容农遂令军士严装待命，毋得妄动。会见石越立栅自固，复笑语诸将道：“越兵精士众，不知乘锐来攻，反立栅为防，我知他无能为呢！”

待至日暮，于是鸣锣动众，出阵城西，牙将刘木，请先攻打越栅，慕容农即使为先锋，令率壮士数百，前往拔栅，自率大众继进。

刘木奋勇直前，毁栅直入，秦兵抵挡不住，向后退却。石越素号骁勇，不肯遽退，便持枪跃马，来与刘木决斗。月光隐约，火具模糊，彼此一来一往，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偏慕容农麾众入栅，喊声震地，刀光闪处，血肉横飞，秦兵多半骇散，越亦无心恋战，虚晃一枪，回马便走。

刘木眼明手快，就从石越背后直刺一刀，石越不及顾避，大叫一声，撞落马下，刘木即下马割了石越级，复上马追杀秦兵，血流数里，方才收军回城。

石越与毛当，皆前秦骁将，秦王苻坚特使他们帮助二子，镇守冀豫，及相继败亡，秦人夺气。

慕容农即而使刘木，备办盒函送石越级，驰报慕容垂军，自引兵随后赴邺都。

慕容垂来到邺下，先接刘木的捷报，继与慕容农等相会。慕容农本由大众推戴，权称骠骑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

慕容垂即令实授官阶，立世子慕容宝为太子，改秦建元二十年为燕元年，史家称为后燕。亦是十六国中之一。服色朝仪，概如旧章，大封宗室功臣，计王公侯伯子男百余人。

秦长乐公苻丕，使属吏姜让来到慕容垂军营，责他负德。

慕容垂答道：“孤受秦王厚恩，未尝背负，故欲保全长乐公，使他率众往赴长安，然后修我旧业，与秦永为邻好，若长乐公执迷不悟，未肯举邺城归还，孤只可悉众与争，一经决裂，恐长乐公匹马求生，也不可得了。”

姜让厉声道：“将军不容本国，奔命我朝，岂尚得有故燕尺土么？主上与将军风殊类别，一见倾心，亲如宗族，宠逾勋旧，从来君臣际遇，有如此隆厚么？今因王师小败，遂有异图，长乐公乃主上元子，受命镇邺，岂肯低下心，便将全邺相让，将军欲裂冠毁冕，自可穷极兵势，何劳多言！不过将军年垂七十，叛道致败，悬白旗，高世忠臣，反为逆鬼，实未免令人可惜哩！”

慕容垂听了姜让之言，倒也无言可驳。惟左右下属都恨姜让出言不逊，俱请杀掉姜让，慕容垂摇道：“彼此各为其主，让有何罪？”仍然依礼遣归。因而即麾众攻打邺都，且遣使上表长安，愿送而不入关，乞还邺城。表文有云：

臣才非古人，致祸起萧墙，身婴时难，归命圣朝。陛下恩深周汉，猥叨微顾之遇，位为列将，爵忝通侯，誓在戮力输诚，尝惧不及。去夏桓冲送死，一出云消，回讨郧城，俘馘万计，斯诚陛下神算之奇，抑亦愚臣忘死之效，方将饮马桂州，悬旗闽会，不图天助乱德，大驾班师，陛下单马奔臣，臣奉卫匪，岂惟陛下圣明，鉴臣丹心，皇天后土，实亦知之。臣奉诏北巡，受制长乐，丕外失众心，内多猜忌，令臣野次外庭，不听谒庙。丁零逆竖，寇逼豫州，丕迫臣单赴，限以师程，惟给敝卒二千，尽无兵仗，复令飞龙潜为刺客。及至洛阳，平原公晖，复不信纳。臣窃维进无淮阴功高之虑，退无李广失利之愆，但惧青蝇，交乱黑白，颠倒是非。丁零夷夏，以臣忠而见疑，乃推臣为盟主，臣受托善始，不遂令终，泣望西京，挥涕即迈。军次石门，所在云赴，虽周武之会于孟津，汉祖之集于垓下，不期之众，实有甚焉。语太自豪。臣欲令长乐公尽众西还，以礼遣，而丕固守匹夫之志，不达变通之理。臣息农，收集故营，以备不虞，而石越倾邺城之众，轻相掩袭，兵阵未交，越已陨。臣既单车悬轸，归者如云，斯实天符，非臣之力。且邺系臣国旧都，应即惠及，然后西向受命，永守东藩，上成陛下遇臣之意，下全愚臣感报之诚。今进兵至邺，并喻丕以天时人事，而丕不察机运，杜门自守，时出挑战。兵刃相交，恒恐兵矢误中，以伤陛下天性之念。臣之此诚，未简天听，辄遏兵止锐，不敢穷攻。夫运有推移，来去常事，惟陛下鉴之！

前秦君王苻坚接得奏表，看了之后，当然感到愤恨，于是也有写了一书往报于慕容垂道：

朕以不德，忝承灵命，君临万邦，二十余年矣。遐方幽裔，莫不来庭，惟东南一隅，敢违王命。朕爰奋六师，恭行天罚，而玄机不吊，王师败绩，赖卿忠诚之至，辅翼朕躬，社稷之不陨，卿之力也。忠心藏之，何日忘之！方拟任卿以元相，爵卿以郡侯，庶弘济艰难，敬酬勋烈，何意伯夷忽毁冰操，柳惠倏为淫夫，览表惋然，有惭朝士。卿既不容于本国，匹马而投命，朕则宠卿以将位，礼卿以上宾，任同旧臣，爵齐勋辅，歃血断金，披心相付，谓卿食椹怀音，保之偕老，岂意畜水覆舟，养兽反害，悔之噬脐，将何所及！诞言骇众，夸拟非常，周武之事，岂卿庸人所可并论哉！失笼之鸟，非罗所羁；脱网之鲸，岂罟所制，翘陆任怀，何烦闻也。念卿垂老，老而为贼，生为叛臣，死为逆鬼，侏张幽显，布毒存亡，中原士女，何痛如之！朕之历运兴丧，岂复由卿，但长乐平原，以未立之年，遇卿于两都，虑其经略，未称朕心，所恨者此焉而已，余复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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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览书不顾，但督兵围住邺城，攻入外郛。前秦的苻丕退守中城，与慕容垂相持，经旬未下。

慕容垂遣老弱至魏郡肥乡，筑造新兴城，置守辎重，复令弟范阳王慕容德，及从子太原王慕容楷等，攻打占据枋头、馆陶，置戍而还。

自是关东六州郡县，依次降燕。秦北地长史慕容泓，乃是前燕主慕容暐之弟，闻慕容垂已经起兵恢复，遂亡奔关东，收集鲜卑遗众，得数千人，还屯华阴，自称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

秦王苻坚急命钜鹿公苻睿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并授左将军窦冲为长史，龙骧将军姚苌为司马，拨兵五万人，使前往讨伐慕容泓。

兵队方，忽然得报平阳太守的慕容冲，亦起兵河东，攻打前秦蒲坂，慕容冲乃是慕容泓之弟。

当初秦苻坚灭燕国时，慕容冲年尚只有十二岁，与姐姐清河公主同为前秦俘虏，充入掖廷。

清河公主，年方十四岁，具有绝色姿容，正是芬含豆暠，艳若芙蕖，苻坚怎肯放过，逼令侍寝。亡国女儿，不能自主，只好由他摆布，充做玩物。

慕容冲亦面若冠玉，与其姐不相上下，苻坚又视若娈童，晨夕与共，扑朔雌雄，迷离莫辨。

慕容家族的人都沦为前秦的俘虏，苻坚就是不处死他们，也没有了往日荣华富贵，为了再次获得苻坚的信任，重新获得权力，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就将主意打到了慕容冲姐弟二人身上，可能一开始只是想要进献清河公主，后来却现清河公主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效果，所以决定牺牲年纪尚小的慕容冲。

苻坚得到慕容冲之后，可谓异常痴迷，因慕容冲小字“凤皇”，苻坚于是坚信凤凰非梧桐不栖，于是在阿房城处栽种数十万颗梧桐树，并且对慕容冲的要求百依百顺，而慕容家族的人也因此得到各自想要的权力地位，看似两全其美，但却忽略了慕容冲的感受。

国破家亡，慕容冲因为容貌甚美，被迫成了苻坚的男宠。史书上写得明白，他“有龙阳之姿”，经常被迫穿着女装陪苻坚喝酒。

当时长安有歌谣云：“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慕容冲每次经过阿房城处的梧桐树园子的时候，都会踢一脚树干，心里狠狠地暗骂：你等着，早晚让这些树变成烧你的柴火。

当时王猛还在世，对其极言切谏，苻坚不得已遣送慕容冲离开王宫。

俟到慕容冲年纪稍长，便令他为平阳太守。

慕容冲在平阳当太守的时候，天天扛着锄头种地，见人就笑，还给前秦君王苻坚送去自己种的粮食。这么做都是为了麻痹苻坚对自己的警惕心，从而伺机报复。

苻坚色令智昏，高兴坏了，觉得慕容冲对自己服帖，哪里知道他在背地里招兵买马，秘密在地窖里面收藏了三万副盔甲。

淝水之战后，前秦王苻坚大败，慕容冲看见这个机会，于是，整理兵器人马，振臂一呼：“鲜卑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长安。

慕容冲此时乘势难，与兄长起兵响应。

有诗咏道：

到底男戎胜女戎，龙阳崛起亦称雄。

可知伊训由来旧，误毗顽童长乱风。

慕容冲复而叛变前秦，秦王苻坚不得不防，又只好调兵往御。欲知何人为将，且待下章节再一一道来。

秦王苻坚父子纵慕容垂，同一失策。慕容垂可取坚而不取，至赴邺以后，杀吏烧亭，始露异谋。嗣且借征讨之名，袭杀苻飞龙，联合翟斌，公然叛秦，自号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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