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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原:“有钱人的事,谁知道呢,不过房子确实有年头了,不仅有年头,还有故事哦。”
“快快快,给我讲讲,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路原觉得她还挺好玩的,开车有这么个人在旁边说话,确实不犯困,于是整理了一下脑中信息,娓娓道来。
“这个霍家啊,以前祖上是巨富,有权有势,黑白通吃的那种,但是几十年前,出过一场大案。”
“大案?杀人案吗?”
“对。”路原讲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那天霍老爷子在自家宅子办了场晚宴,请了一堆社会名流,结果宴会途中发生冲突,最后死了一堆人,包括霍老爷子,最奇怪的是凶手一直没找到。”
“那你胆子还真够大的!”白絮阳目瞪口呆,“这种地方你都敢自己一个人去?”
路原面无表情:“没错,而且我还听说因为那件事,那房子到现在都闹鬼呢,连带着附近的这片树林也阴森森的,听说只要起雾,就会有冤魂出来……”
“啊——”白絮阳大喊,“别说了别说了,你故意吓我的吧!”
路原憋不住笑了。白絮阳才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玩,装模作样揍了她一下,接着也大笑。
不谈论男友和前任的时候,和她聊起天来很舒服,能感受到白絮阳情商其实不低。
通过她的打扮和谈吐不难观察出,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这种人虽然稍微缺乏些对他人情绪的感知能力,但通常没有心机,相处起来不用太防备。
四周的树渐渐变少,车不知不觉开到一片湖泊旁边,湖面澄澈,内里还有几只膘肥体壮的天鹅。
“这里的雾好像小了。”白絮阳说,“前面是不是有栋房子?”
……
那是栋灰墙红顶的欧式古宅,四层高,外墙爬满灰色的藤蔓,门口杂草丛生,周围的梧桐和冬青长得异常高大。
房子屋脊上有个生锈的风向标,那动物翅膀张开,弧线柔和的轮廓在风中轻盈摇摆,铁制天鹅发出金属摩擦的呻吟。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里是……”路原感到十分疑惑,“奇怪,我好像开到天鹅湾了。”
“啊?”白絮阳拔高声音,终于产生一丝危机感,“那不是离温泉山庄越来越远了吗,你是往我说的方向开的吗,你该不会真的是骗子吧?”
路原开出森林,将车停在草坪,惊讶地发现别墅门口还有一辆车。
“这房子看起来好像鬼屋啊……你同伙是不是在里面等你?”白絮阳紧张地缩在副驾驶,双手握着路原的棒球棍,“我不下车,你得送我回温泉山庄,你说好要送我回去的!”
“对,其实我是人贩子,马上就把你绑起来。”路原无奈地穿上外套,拿出相机。
“你先别下车,我到处看看。”
白絮阳被留在车上,路原则走到稍远一些的位置,将天鹅湾整栋屋子框进镜头。
这是栋极其庄严的别墅,颇具年代感,从任何一个角度拍摄,都能看出它不菲的价值。
旧时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被疯长的植被掩盖,草坪前喷泉虽然干涸,却仿佛仍然能够听见昔日流水声,能看见草坪上孩童嬉闹追逐的身影。
路原先是拍了几张全景,接着找到几个构图舒适的角度,拍下玻璃、窗框、门框、烟囱等细节。
这一单报酬丰厚,她自然也要谨慎对待,既然房主说要拍照留恋,证明这房子对他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摄影师第一要点,要找到万事万物闪光美丽的一面,所以拍就要拍好看的地方,就像有人自拍只照侧脸,或者只露个手。
但对于天鹅湾,路原完全不用花这个心思给它遮掩修饰,真正漂亮的珍宝,不会在任何镜头下失色。
拍完一组照片,路原视线离开镜头,纵观全景,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用肉眼看来十分诡异。
只见以天鹅湾为中心,周围一圈草坪、湖面只有层薄雾。
而再往外,森林树木延伸的地方,仍然填满了浓稠到令人窒息的浓雾,路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了。
就好像,这场大雾在有意地在把过路行人往中间驱赶。
直到猎物进入它的腹囊。
此时的天鹅湾俨然已经成了座湖心孤岛,与世隔绝。
路原站在草坪上,想起刚才和白絮阳说笑时讲的那故事,顿觉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仿佛置身朦胧的注视之中。
并不全是说笑,她看过相关的资料和报导,天鹅湾里,真的发生过那么一起惨无人道的谋杀案,死了八个人。
多年过去,不知道那些冤魂是否都已经得到了解脱。
路原注视房顶的天鹅风向标良久,坚定向房子走去。
天鹅湾人到齐了。
褐色木门大敞,内饰金碧辉煌,有两个人面朝一尊怪异的犀牛石雕对话。
“房子是有些年代了,但那时候的工人仔细,这框架,这结构,不是现在那些水泥工程能比的……”
“你跟我扯这些没用,我就问你,这鸟不拉屎地方谁他妈来?”
“天不转地转,山不转路转,做点宣传人就来了。”
“是不是当我傻叉,这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啊,有个毛的投资价值,老子的钱不是钱?”
“潘总,您不能光看地段,也要看环境嘛,您看这湖,景色多好,买来翻一翻,做个避暑山庄,或者打造成民宿也是不错的。”
“算了,我不跟你浪费时间,我老子要知道我花几千万就买了这么块地,估计得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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