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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喷头早就被警方当作证据调走了,瞿英姿只能无实物表演,假装用力挥向身后,击退了郑踌躇,然后赶紧又往楼下跑。
郑踌躇缓了几秒,捂着前额,又朝瞿英姿跑去,却因为踩到了地板上的水渍,扑腾一声向前栽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换成瞿英姿边演示,边讲解:“因为过于害怕,瞿英姿顺手抄起客厅角落里摆放的高尔夫球杆,对着魏岱的后脑勺,多次击打。之后,她扔掉球杆,瘫坐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魏绍祺回来发现一切。”
“扑街”的郑踌躇努力仰起头来继续讲:“当天,隔壁别墅的邻居也在家。他因为在下午听到女人的哭叫声,有让物业来这里查看情况。但物业抵达的时候,多次按门铃,但门内无人应答。”
“物业随后拨打虞梦阳的电话,虞梦阳却回答她没事,是她在看电视剧,是邻居误会了。物业前来查看的时间是5点27分,也就是说,魏岱倒地被击打的时间,大概就在5点27分之前。”
尤未和江耀蹙眉沉思,都觉得虽然这一套模拟,看下来是一个顺畅的路线,但总感觉哪里有古怪。
“高尔夫球杆放置的地方是收纳边柜,在客厅的角落位置。”江耀从楼梯口绕了小半圈,才走到边柜的地方,将这个弧形密闭的边柜打开。
除了被带走的那根被警方当成凶器带走的球杆,剩下长短不一的几根球杆从高到低整齐排列在收纳柜中。
“这样看来,也算不上顺手。”他转头对身后的尤未讲,“她要绕小半圈才能走到这里。”
“而且人在慌乱的时候,一般只可能想到身边一眼就能见得到的东西。但是高尔夫球杆,明明是要打开收纳柜才能看到的。”尤未仍旧保持她的怀疑,“她使用高尔夫球杆击打魏岱,不像是随手,更像是刻意。要么就是她对魏岱怀恨已久,蓄意这么做,要么……”
她略一迟疑,转身望向身后的照片墙,视线定格在全家福里的虞梦阳和魏绍祺之间。
虞梦阳站得离魏绍祺和魏岱都很远,就像是已经游离出这个家庭之外的局外人。她在照片里没有笑意,但目光却都落在儿子身上。
“要么,就是她想为魏绍祺顶罪。”她转回头,对上众人惊愕的目光,“警方在高尔夫球杆上还提取到了魏绍祺的指纹——这不是魏绍祺之前训练的时候留下的,而是他击打魏岱的时候留下的。”
江耀、郑踌躇和瞿英姿都很难接受尤未的推测,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瞿英姿最先提出质疑:“怎么可能是魏绍祺呢?他看上去跟魏岱的关系那么好,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对魏岱这样做呀。”
“而且,不管魏绍祺和魏岱、和虞梦阳的关系怎么样,魏绍祺都有不在场证明啊。”郑踌躇记忆犹新,“根据魏绍祺出具的证言,他在当天下午5点08分左右结束了和队友的聚会,坐上了网约车回家,在大概5点49分左右抵达了别墅。警方有在他的打车app上调取他的行程记录单,他的时间线是有证明的。”
尤未对此仍抱有怀疑:“但是警方没有找过载他的司机问过话,魏绍祺当天聚餐的地方离这里其实没那么远,只有五六公里的样子,开车真的需要这么久吗?行程单只能证明他在那个时间打了车,却不能证明他全程都在车上。”
“确实需要的,”郑踌躇曾经在淮城实习过,对淮城的路况比较了解,“那天本来就是周五的晚高峰,哪里都堵,他还要穿越市中心,所以开四十多分钟是很正常的。”
“那如果他用跑步,或者骑车呢?”
郑踌躇仍觉得不可能:“估计也快不到哪里去,他训练强度再大,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就算堵车,跑五六公里,也不可能比开车更快了。更何况那天,他上午就在和队友一起比赛,比完赛才去聚会的,他的体力应该都在上午耗尽了,不管跑步还是骑车,他还能有这样的体力吗?”
江耀补充:“而且,魏岱被击打的时间是在5点27左右——也就是说,动手的如果真是魏绍祺,那他只有20分钟不到时间从聚餐地回来,不管跑步、还是骑车,他似乎都是无法做到的。”
尤未细想了一阵子后说:“我们再四处看看吧,如果没有其他新发现的话,我们先去吃饭吧,下午还要去会见虞梦阳。”
她边说话边转过身,打算再去楼上看一眼,却在转身的瞬间刚好瞄到挂在客厅墙上的一副水彩画。
这也是一幅以花为主题的画,一朵纯白的玉兰花姿态扭曲,一边盛放,半边的花朵一边凋零。掉落的花瓣与根茎相接处外露出黑洞,一滴一滴在淌着血。
尤未顿觉心脏不是很舒服,有坠坠的感觉。她捂着胸口更靠近一步细细端详那幅画,却发现那幅画的画框右上角贴了一个紫花形状的标志,只是细看也不知道是哪种花。
江耀见她格外注意那幅画,走上前去问她:“怎么了?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她收回目光,却总有些异样的心神不宁。
虞梦阳被关押的看守所在淮城的另一端,众人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只能凑活吃了顿快餐,就匆匆出发了。
因为瞿英姿尚未通过法考拿到资格证书,也不能去看守所会见,被江耀安排去先尝试联系魏绍祺。
但江耀也不想错过这个让她锻炼的机会,让她先把想问的问题都写给郑踌躇,郑踌躇会当她的“嘴替”问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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