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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渝又伸一个懒腰:“对了,田地的事应该是有眉目了,到时粮庄还要雇人种田,我想着就不买恁多死契伙计,多雇村里人种地,也省得有些人憋坏心眼。”
说到粮庄,魏承有些好奇:“小水坡的地为何要做粮庄?先前没来得及问你,但我也知道凡事你总是有道理的。”
“民以食为天,无论何种年份,人可以不吃肉但一定要吃粮。”
魏渝正色道:“我想着多囤地多囤粮,如此也算作我们兄弟的后路。”
魏承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官场商场浮沉,谁也说不清谁哪一步走错就此失了势,但只要有粮庄傍身,不说东山再起,他们兄弟这辈子怎么也是饿不死的。
兄弟俩这厢说着话就听到云风来报:“两位东家,马家婶子带人来了。”
魏渝忙将桌上的名册收整起来,道:“快请。”
“婶子,兰婶子。”
魏渝叫人,又看一眼落后一步的彩儿,笑道:“彩儿姐姐。”
彩儿低头抿嘴笑了下:“罐罐,魏学子,好久不见。”
兰婶子放下手里两包东西,握着魏渝的手好一顿稀罕,又宽慰魏承几句秦氏去世的事,这才道:“甘九和佟镖头今儿离了凤阳镇去办事,我便带着彩儿来家里看看你豆苗婶子,眼下家里无人,我怕彩儿害怕,便将她一块带来了。”
她又叹息一声:“我本以为豆苗也与你们一块回来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没回来。我听你们婶子说,豆苗现在独当一面,商行上下都离不了他?”
魏承点头道:“豆苗心细稳重,商行里的大小事宜他都能作主,替我和罐罐省了不少心事。”
听到这话豆苗娘和兰婶子都笑了,谁不愿意听人说自个儿孩子有出息。
豆苗娘也笑道:“你兰婶子惦念着豆苗,不从你们嘴里听到豆苗好,她怕是心不静,揉不了面团,做不来包子了!”
几人笑过,兰婶子忽然又道:“承小子,今日我带着彩儿来还有一事相求。”
彩儿一听,脸蛋羞红,将头埋得更低些。
魏承和罐罐对视一眼,他道:“婶子尽管说来。”
兰婶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彩儿与镇上醋行家的林七郎定了亲,那七郎也是个读书人,来年二月就要县试,不知道七郎家打哪儿知道承小子与甘九兄弟之间有交,带着两坛不错的花醋想问你借讨两本书来瞧。”
说着她将一个包袱打开,里头放着两坛的花醋。
花醋酿造工艺繁复,两坛花醋怕是要废上一亩花田,这林家倒是大方。
魏承想了想道:“我此次归家并未从幽州带回太多书本,不若我书一封应对县试的心得,再写下几本书册名字,这书镇上书坊应当有卖,兰婶子带回去给林家兄弟瞧瞧。”
兰婶子听不太懂,当然是魏承怎么说怎么是。
魏承回书房准备,兰婶子又将另一个包袱打开:“我给你们兄弟还有豆苗一人做两双鞋子,你们兄弟的鞋样子是我问你婶子要的,还有这身衣裳,是给豆苗做的……下次可莫要再从那儿幽州城给我买回来什么料子簪子,你婶子一见我来,拿出一大包玩意儿说这都是豆苗给我买的,你们在外赚银子不容易,莫要破费了……”
送走豆苗娘和兰婶子,罐罐捧着花醋闻了闻,对一旁同样好奇的云天云风道:“这花醋你们可知道怎么吃?”
云天摇头,云风笑道:“小东家都不知道,我们兄弟更不知道了!”
罐罐动动眼珠道:“明儿你们去羊庄摘些鲜桃来,再去镇上买些果子,到时候咱们用花醋拌着吃。”
“花醋滋味酸甜,若是再搭配清脆的果子想来味道极妙!”
云风擦擦嘴边:“小东家别说了,这还没吃到嘴里呢,我这口水就流下来了!”
“你这小子真真嘴馋!准你明儿多吃两碗!”
罐罐又笑道:“咱们吃一坛,剩下一坛留着给豆苗哥尝尝。”
他一回头就见着兄长背着手若有所思。
“哥哥?”
魏承回神,视线又落在那坛花醋上:“剩下一坛拿去给豆苗娘和马叔吃,莫要给你豆苗哥带了。”
“哥哥是担忧这一路颠簸醋坛损了破了?”
魏承一顿,摇头笑道:“不是。”
罐罐挠挠头:“这两坛花醋毕竟是家里的玩意儿,咱们吃到又是借兰婶子和彩儿姐姐的光,我就想着带回去给豆苗哥尝一尝。”
魏承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看一眼云风云天,这俩小子很有眼色垂头离开院子。
罐罐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忙着追问:“哥哥到底怎么了?”
魏承犹豫一会儿才道:“你以前不还是总是打趣你豆苗哥和彩儿?”
这倒是轮到罐罐怔住了:“啊?我,我以前只是单纯爱打趣人……”
他恍然大悟:“等等!莫不是豆苗哥忽然来了幽州城,是因为彩儿与林家七郎定了亲!”
“正是。”
魏承颔首:“我瞧着豆苗还没放下彩儿,所以这醋咱们还是莫要拿到他眼前了。”
“还好哥哥告知我此事,我这性子藏不住事,没准遇见豆苗哥就将今儿的事当做家事说给豆苗哥听了。”
罐罐撑着小脸,皱皱鼻子:“豆苗哥中意彩儿姐姐,但是彩儿姐姐要嫁给旁人了,豆苗哥肯定很难过。”
“豆苗纯善正直,他自个儿能想得通此事。”
魏承曲指轻叩石桌,轻声道:“不过感情之事,也最忌讳一厢情愿。”
次日,云风云天赶着驴车从镇上买回来不少果子,用花醋和梅子粉拌了两大盆果肉,只闻着就觉得酸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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