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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罐罐却怎么也吃不下,小小的脑瓜总是想着豆苗哥和彩儿姐姐,又想着哥哥那句“感情之事,最忌讳一厢情愿”。
“小东家您不吃了?”
魏渝兴致缺缺,只道:“给我兄长留两碗,剩下的你们和云夫郎吃吧。”
他起身离开家门,先提着那坛花醋送到豆苗哥家中,豆苗娘十分热情,见着他又拿糖糕又拿果子,先是感谢他和兄长对豆苗哥的照顾,又说到魏家的羊庄她闲着没事就和里正娘子去望一眼,她们凭事看人,知道云夫郎等人并无二心……
魏渝稍坐一会儿就要走,临走前豆苗娘又小声笑道:“罐罐啊,你说幽州城的姑娘和哥儿聘礼要多少银?”
“这,这我倒是不知道了。”
魏渝不知怎么想起孔老爷对豆苗哥的格外关注,试探道:“我倒是听说幽州有不少富户愿意招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
豆苗娘连忙挥手:“不成,不成,豆苗性子老实又质朴,他可不比你和承小子一个头脑灵活会做生意,一个又是大秀才,他做上门女婿怕是要被人欺负死!”
魏渝笑道:“婶子莫慌,我真不知道幽州的聘银几何,只是听人说过招上门女婿这桩事,我豆苗哥眼下只想着出人头地,这些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早,我想着先立业再成家也不迟。”
豆苗娘听到幽州多是上门女婿后,是真的不敢再说婚姻大事了,连连点头:“对,对,就让他跟着你们兄弟好好干,以后赚了银子,攒下庄子,那哥儿和姑娘花多少银子咱们都聘得来!”
魏渝从马家告辞又去到里正伯伯家,倒是从李家人口中得来两个消息。
一是吴大哥的瓦匠队七日后就能来小水坡盖建粮庄,二是村中有人要卖羊庄附近的山地,不过却坐地起价,竟然要十八两一亩!
“寻常上等田才十两一亩,靠山地不值钱也不出粮,但夏税秋税却按着良田走,再者眼下丰收年,这七八两就能盘下一亩地了。”
魏渝笑两声:“这是真把我们兄弟当做冤大头了。”
李三郎气道:“不惯他的毛病!都是一村的人,竟然还能做出这等狮子大开口的事来!”
“谁都知道你们兄弟羊庄里的羊越养越多,也知道你们眼下需要山地,所以就打定主意想赚你们一笔。”
里正伯伯也跟着愁:“原本有几户来与我说卖八两一亩,眼下这老王家张嘴闭嘴说十八两一亩地,那些人也观望着不敢卖了。”
魏渝冷笑一声:“随他们卖与不卖,放出消息我不买茂溪村的靠山地了,而是要在丰苗村和姜水村盖建羊庄,再说粮庄开春种田要雇短工,每日十五文工钱,一日一结,绝不拖欠,那几户人家旁支以及亲朋若来报名一律不收。”
“嘶,每日十五文,这,这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十文,可比有些长工都贵出五十文!”
但比起买靠山地的银子……李三郎想明白什么,比个大拇指:“罐罐,你可真是做生意的料子!”
又道:“若是那些人主动来卖山地呢?”
“那便拖他一拖。”
魏渝微笑:“第一日来一亩地给八两,第二日再来一亩地给七两,第三日来……”
里正伯伯点头笑道:“咱们按兵不动,只留着那几户村民乱了阵脚,最后这一亩靠山地还是七两银子买到手里。”
田地的事由着里正伯伯帮忙,李三郎与罐罐去商讨训练猎户队的事宜以及过段日子带着猎户队前往深山采人参种子。
半月后,魏家粮庄动土,广招来年开春垦地种田的短工。
村里人靠地吃饭,一听说魏家的短工一日十五文且还是每日现结,不少村人都蜂拥而至前来报名。
王家三女婿是个种地好手,眼下婆娘又有了身孕,家里多添一张嘴,他见天四处找活干,一听说魏家招短工,小俩口都很高兴。
他天还没亮就守在里正家门前等着,本以为自个儿能被选上,却不料他们与王家有关系的旁支都没资格给魏家的粮庄做短工,一问就是老王家欺人太甚,魏家兄弟可不敢请他们家人做活。
这可把王家三姑娘气得不轻,挺着大肚子带着几个被牵连的叔伯弟兄就干到自个儿娘家。
“爹,你也真是老糊涂了!一亩地卖十八两银,是你疯了,还是魏家兄弟疯了!魏家收咱们村黑耳蘑菇,价那给得多高,乡里乡亲,你至于嘴张那么大吗!我这还大着肚子,大的小的都得养活……”
“你要是真能一亩地卖十八两也成,人家现在也不买了,活也不给我们这些人做了,您说说您图什么啊!”
老王头前儿就听说魏家不卖茂溪村的靠山地了,人家要去丰苗村看地建宅,这可把他愁得嘴冒出一圈燎泡,眼下就要收秋税了,那片地又没出多少粮,他们家这税钱还不知道打哪儿出呢!
“三伯!我爹还病着,月月都要买药吃,你说说好不容易村里有这样的好活计,我既能在跟前伺候他们又能赚到银子,你,你怎么就得罪了魏家!一亩地要十八两,您这也太坐地起价了!”
“魏家得罪不起啊,人家有个会读书的秀才!说不定哪日就当了大官!”
一股脑的埋怨袭过来,老王头眼冒金星,直拍大腿道:“这,这魏家小子真,真毒啊!”
不出半日,王家等人就来魏家道歉卖地,魏家兄弟闭门不见客,这些人又求到里正跟前,最后魏家“勉为其难”一亩靠山地只给七两银,七户来卖,总共收得四十八亩地。
夜风习习,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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