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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住他,我有事做。”陆殊途搓磨了下手指,下达了指令,“不需多久,只要几日就够。”
顿了顿,他又道,“你与佟娘什么关系,她怎么会认你做义姐?”
刚才还是正事,可突然切换到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绕是春娘是个人精都不免一愣,她回忆着那个有些精明却很胆小的人,“她是个可怜人,也是个聪明人。与我卖了点好,我与她投缘。”
寥寥几语,就是人的一生了。
春娘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她猜测,“佟娘……死了?”
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陆世子居然会知道一个小人物。
这种计划外的死人太常见了,春娘也只是唏嘘了一声,就又说回了正事,“郎君,这繁楼真的会倒吗?”
只有繁楼倒了,他背后的得益者才能倒,可这块肥肉不是说能动就能动的。
不许进也不许出,关门整改几日,对外又恢复原状。这是官场上拿手的好戏了。
果然没过几日,繁楼又开始灯火通明。那日春娘带领瘦马没完成的歌舞也改成了今日。
可这几天,落家很不好——落梨失踪了。
同归这些天白天都在找,有什么线索都不放过,可偌大的京城翻了几番都没找到,却意外碰上了好久不见的杜润儿。
在碰旧人,恍若隔世。
曾经在学堂的打打闹闹,又或者是串通一气去戏弄夫子,好的记忆留下了,不好的自动消失了。
杜润儿也很有感慨,“好久不见了,过的如何?”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本性不会随着时间而消散。虽然长大了,可杜润儿还是那个性子,只是稍稍遮掩一下,就开始了,“哦,我忘了,你都是妇人了,能怎么样。再说了,从陆世子到落梨,这种落差,啧啧啧,换我都想去死了。”
闻言,同归战斗力飙升,“那是你这个人的问题,我是不会的。但是你如果看不下去想去死,我也不会拦你。”
“你!”杜润儿柳眉倒竖,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她来回走,手指着同归,“你你你你……”
同归笑眯眯的握住她手指,“别这样指人,不礼貌。”
在女学堂里还没有人能打过同归,杜润儿被强行收了手,也想起来那段被揍的时光,“你这人,真是……”
两人对视,过了半晌,却又都笑了起来。
学堂里的交情还在,都说学生是最青涩的,纵使有怨气,也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出了学堂都能好。
两人坐在茶楼,说了好一会上学时候的事情。回忆完毕,杜润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面色变得有些臭,“你,你成亲为什么不叫我……”
杜润儿也是明艳挂的长相,家中父亲身居高位,被教养的落落大方,不曾有过这么扭捏的姿态。
同归看的很有趣,调侃,“我这种人家拜贴都送不到你面前,何况,我以为你不会想来呢。”
“才不会!是你没送过!”杜润儿急了,“而且你怎么知道送不进来!”
同归退婚成亲在京圈里传遍了,一个人历经抄家、亲爹下狱,又起复,本来就是个稀奇事。更没想到的是,同归最后又嫁进了官家二代,虽然落梨无官身,到底也算勉强能够上圈子了。
只是上流贵女肯定是不会结交这种人的,对有些人来说被上流社交圈里除名,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
照理,杜润儿也不该和同归深交了,反正嫁了人,夫人女郎是不相通的。可偏偏她在学堂里虽然最看不上同归,却也最欣赏同归。
欣赏一个人需要理由,也可能并不需要。可能是慕强,可能是脾气相投,反正杜润儿虽然上学时没少拿话激同归,却更像是想从小姐妹那儿得到关注。
所以,杜润儿现在愿意拉同归一把,“你那夫君找不找其实不大要紧,现在要紧的是你自己要支棱起来。”
前一句是狗屁,怎么可能不要紧,真不要紧的话同归何必天天出来。可后一句实实在在的说到同归心坎上了。
怎么支棱,如何支棱,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同家出事后,一分钱要分成两份钱花的日子还刻在同归的骨子里,没钱的滋味可太难了。这年头妇人能够生财的方式有限,收租,放印子钱,买田都是营生。
可关键是背后要有人,这个京城里一杆子砸下去死的十个有八个都是连着官亲的,这种情况下想要有门生意,这个背后之人太重要了。
不能和落家说,否则钱说不定还会贴了公中,所以不能借落家的势。
可要借谁的势呢,同归苦恼不已。只是现在么……
同归打量起对面的杜润儿,脑子里迅速作出评判。
有家世,没脑子,还有一段“浅薄”的同窗情。
这可太好了,这势力不就来了么!
◎发现◎
思及此,同归对杜润儿就很热情了,她伸手先是招来了小二,“将你们茶楼里好点心都端上来。”
说罢,同归眼睛眯起,跟月牙似的,“不拘价格,这桌……不差钱。”
有大生意,小二是没有不应的。在这京城圈里久了,小二眼睛一嫖就知道对方身家了——是头肥羊,于是半大小子笑的更加热情。
这边,虽然同归笑的太过灿烂,简直是灿烂的过头了。可杜润儿却仍旧没什么太大的警惕,上位者对这种笑见的可太多了,多到这种情况才是常态。
同归嘴角压不住,也就面皮子生的太巧了,笑里才没能露不讨喜来,“杜小姐……”
“杜小姐?”杜润儿眼睛快瞪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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