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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在萧承远身前停住步子,皂靴在积雪上刹住时,传来细碎的嘎吱声。
“先将萧将军松一松,我有话与萧将军说。”
两个侍卫连忙松了手,做了个揖退得远远的。
萧承远冷眼看着裴清,唇绷紧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视线同草原上的鹰一般锐利。裴清并不避讳这样极带锋芒的目光,轻松自在地噙着笑,好似二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在此地寒暄。
“萧小将军,微臣失礼了。”
说罢,将横握在手中的伞往前一递。
狠狠地,伞被掷到了雪地里。
纵然积了雪,竹骨伞落地时还是响得清脆,噼啪一声断裂了。
裴清瞥了一眼断了杆的竹伞,眉微微地挑起,目光冷了下来,唇边却还是勾着笑意。
萧承远一字一顿道:“你弹劾我萧家无妨,我萧家自可明证清白。可若你想对永嘉做什么,我必会一剑杀了你。”
大婚之夜上书弹劾,裴清,分明就是冲着永嘉来的。
裴清轻笑了一声,含着赞许又含着讥讽,在嘶吼的风声中并不清晰。
他边笑边摇着头,再抬眸时,长睫上都沾了些雪。
“萧小将军,你和永嘉公主的这桩婚事,还是罢了吧。”
风吹得劲疾,那使了全力扬过来的一拳,同风中的飞雪一样快得没有影子。
两个侍卫见状大惊失色,急急地拔腿冲过来。
但远水救不得近火,眼看着这位丰神俊朗、面容是京城里一等一金贵的探花郎的脸上就要多出一个青紫印子时,探花郎本人稳稳攥住了萧小将军的腕。
两个侍卫愣了。
萧承远也愣了。
他是武将出身,裴清一个读书人出身的文官,怎么能
裴清挑了眉,笑意中带着些挑衅,眉上沾染的白雪都似欢快地跳了舞。
“萧小将军,趁早认罪,我还能保全你们萧家上下。”
说罢,松了手。
“凭你,也敢肖想永嘉?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裴清抬了步子,厚重的狐氅贴身擦过单薄的婚服,在风里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杀了我,那又如何?你猜得不错,我要的就是——”
风雪满京城(2)他怎么和祁隐那么像……
永嘉公主。
碍于侍卫在侧,裴清没将这四个字说出口,只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永嘉公主,他要定了。
萧承远面色铁青,重又被两个时刻察言观色的侍卫架起。若非如此,这二人恐怕要在堂堂奉天殿前扭打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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