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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嗯了一声,遂将话头移到别处去,免得乔若云多问下去漏出什么马脚。
二人走到一处牡丹花花圃,这儿同前院近了,在此处赏花的人不少。花圃边一个钗环精致、衣衫华贵的女子笑着同身边几个人说话,永嘉道:“是玉芙姐姐呢。”
纪玉芙也瞧见了她们两个,连忙上前来搭了手说话:“我上午陪着母亲在前院里忙活着,没空闲去老祖母那儿侍奉,现在才见着你们二位。吃得可好?在园子里耍得可好?”
纪玉芙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千金,纪玉林的亲姐姐,幼时也如乔若云一般入了宫同公主们一起读书,故而三人相熟。
永嘉笑道:“都好,都好。”
乔若云道:“这还把我们当外人了?”
纪玉芙笑道:“谁还把你们当外人了?你要是哪儿来的新佛,你进了门我就分寸不离地陪着你说话逗趣儿,现在我可不陪着你们,只管让你们自己乐呵。”
乔若云撇嘴道:“嫁了人呢,嘴还这么刁!你家小郎君受得了?”
纪玉芙不同她犟嘴,反倒是拿了帕子掩着揶揄一笑,凑近了些向永嘉道:“你们方才哪儿去了?林哥儿正差人寻你呢。”
她虽出嫁了,但家里的大事一分不落,知道这个弟弟求娶永嘉的打算。如若这桩婚事能成,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欢喜,当然该推波助澜。皇亲呢!谁沾了都是能捞好处的。
永嘉一时讶然,但旋即就解开了。只不失礼地微笑道:“你们国公府的楼台房屋是金雕玉砌的地儿,那花园子比宫里还要精巧些,我同云儿走到里头去了,一时被迷了眼,都怪你们整弄得太好了呢!对了,你刚说玉林表哥寻我什么事儿?”
纪玉芙不明说,也只扯话道:“什么事儿他倒是没说,只让我瞧见你了,就知会他一声。”
乔若云看着二人打哑谜似的一来一去,懒得绕弯子,笑嘻嘻道:“该说的,早早地将该说的说清楚,再不济喜宴便和寿宴一日儿摆了,还给你们国公府省点银子!”
纪玉芙笑得欢:“这般我最是高兴了!”
永嘉连忙用团扇轻打了下乔若云,嗔道:“还说呢,要不劳驾国公府将你的喜宴就办了?那王家哥儿还寻你来着,我这就让月若去和他说一声。”
乔若云立马道:“你且去说你的话,别让人纪小公子给等急了。”
永嘉笑了笑,也不回绝。纪玉芙看这架势,便吩咐侍女引着她去纪玉林那处了。
她是觉得既已和裴清敲定了,现下与其让纪玉林和镇国公府夜长梦多地等着,还不若早早地把话说清楚。这会子她倒是能理解他一点儿不怜香惜玉的手段了。
永嘉正抬了步子要和侍女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穿过人群,飞也似的溜到她跟前跪下:“不好了殿下!年、年年”
月若惊讶道:“小福子?你不在宫里,怎么跑出来了?好好说话,不要没个体统。”
小福子跪在地上抖若筛糠似的:“殿下,年主子不见了!”
永嘉皱了眉,心里登时一紧:“怎么会不见?”
乔若云喝道:“你们殿下才出来半日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长明宫上下找过了吗,仔细着点!”
小福子哆哆嗦嗦回道:“年、年主子照例上午这些时辰都是睡觉的,奴婢们从来不敢惊动,晌午按着时辰给年主子用膳,不知怎的没寻到年主子。德公公将长明宫上下都翻了一番了,可还是没、没”
永嘉的腿脚软了些,月若赶忙扶住她。她声音都有些颤:“长明宫外找了没有,御花园呢?它爱耍欢儿。”
小福子道:“大家伙儿都出去找着呢,本、本来奴婢们不敢来国公府惊动殿下的,但、但半道遇着皇后娘娘,娘娘说还是让殿下先回来,指不定年主子见了殿下就出来了。”
永嘉厉声道:“日后若再有这种事,即刻就来寻本宫,快备车马回宫。”
说着,便和乔若云风风火火地走了。
纪玉芙愣愣望着二人飞快离去的背影,回过神来“哎”了声,二人却已经走远了。她一拍手,焦急道:“哎呀,哎呀!怎么就走了呢,这走了可怎么”
可这样说也没用,纪玉芙忙催促着丫鬟:“快!你快去和林哥儿说一声!我先去祖母那儿说。”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原就指望今日让林哥儿和永嘉见一见敲定婚事,结果永嘉跑得没影了,后头再想见不知是何时。纪玉芙着急忙慌地趋步走了,一个不小心在上长廊地时候绊了一跤。
“哎呦!”
“啊呀,夫人!”
正坐在戏楼上笑眯眯地听着戏的纪老祖母听罢孙女的话,没掩住惊讶的神色,一个拳头就敲在了一旁桌沿上,道:“什么!”
镇国公府(4)明日就让你父亲请旨赐……
长街上,马车辘辘疾行,车舆四角悬着的铜铃铛叮铃响个不停。
乔若云安慰着永嘉:“总不能跑出宫了不是?定能找着的,说不定就是贪玩跑到御花园哪个角落了,那些办事得不仔细,我们自个儿再去寻寻。”
永嘉嗯了一声,心却还是悬着。
她亲手把年年带到这么大,从一个瘦骨嶙峋快要饿死的小猫崽子带到如今圆滚滚油光水滑的一大只猫,说它是她的亲生儿女都不为过了。它一直很乖,从来没有跑到长明宫外头过,她如今的心才揪得这么紧。
若是吃了哪个角落里放着的耗子药该怎么办?
停了车马,小德子早已候着。他苦着脸上来请安,永嘉焦急道:“找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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