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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想到此人,她脚下踉跄人差点跌到地上。
悔愧顶喉,她没咬住吐了声呜咽,随后紧紧揪紧胸口衣裳。
脊梁生重,压得她直不起腰。
左臂灌力撑膝,好不容易站直,蹒跚几步便朝着护城河旧日直房去。
河边风大,吹的她整颗脑袋冰凉凉的,四肢也抖得厉害。
庚合同许之乘屋前小酌,看清落泊失意的祁聿晃晃颤颤往这边走。
两人相觑后暗自示意彼此上前,都不想先踏出一步。
庚合想着前些时日判仿得的陛下那言夸赞,起身还未来得及朝祁聿见礼。
祁聿视若无睹地绕开他、拉开旧日房门‘啪’就合上了。
两人相视无言。
许之乘叫声自己的掌家,压音吩咐:“去给老祖宗传信,人在这边,看着有些不大好。”
庚合看着祁聿紧闭的门,细想今日也没什么异常,怎么祁聿这副样子了,半死不活丢魂丧魄般。
与老祖宗吵架闹不成这样,往常祁聿有事失手才会如此狼狈。
失手如今要年下,朝廷内外还有什么祁聿要办的事失手?
他自来周全稳妥,能失手的人事物屈指可数。
庚合轻轻敛目。
许之乘对此不闻不问,更不想细究:“八成又是跟老祖宗闹气性,咱们管不上。”
指尖酒杯私撞庚合位子上的酒水:“我进屋了,不想惹事,你自便。”
他‘啧’声烦闷,被祁聿搅得没尽兴。
祁聿进屋轻车熟路踩着朝床上跌,八百年没洗过的褥子还在床上,都落满了灰。
随便掸掸扯着褥子将脑袋蒙住,整个人缩里面。陈旧的腐气呛得人嗓子起刺,眼睛也迷疼了。
她扒出被子喘口气,鼻腔里全是室内、床幔上的灰尘。
此刻心绪烦乱不知如何疏解,她双臂缴着被褥,脑袋惫懒疲倦地埋在其中,费力动着脑筋在想要不要开柜子重新抱床被子盖上。
视线直。射在看不清浓色的床幔顶端,眸底混搅成一片模糊。
她能感受到难过在体内沸腾,又随着无能为力沉静进血脉中,闷闷难疏的难过在体内流淌来去,叫她颓然瘫软。
这回她缩在旧日的床里狠狠睡了一日一夜,再睁眼又是挥不去衔接前一日的夜幕,心里堵得吐口气。
不过今日比昨日清明许多。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秉笔?”
祁聿脑袋往外不自觉滚了下,“唐素?”
门外舒口气:“您睡醒了?要用饭么,我带了碗跟昨日一样的。”
“晒好的竹茹夜带来了,陶罐也带了,我们去河边煮点?您想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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