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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警讯,像根银针,一针一针的戮刺著他的直觉。刚开始还不明显,直到银针戳久了,针口戳深了,他开始出现浮躁的情绪。
是什么不对劲呢?他对著咖啡杯攒眉,思忖著。
“张先生?”礼貌的轻唤将他的心思拉回来。
“是。”他歉然回以微笑。“很抱歉,我失神了。”
[你还有其他事情未完成吗?”
“不,没事。”他轻甩开脑中不寻常的情绪。
今天初接获裴劲风的邀约时,他确实意外了一下。
裴劲风的经历相当复杂,早年由商转政,担任过两届立法委员,最后再弃政返商,如今掌理著“海渊集团”旗下以投资证券及科技产业尢主,集团版图横跨亚洲数个主要大国。
严格说来,他和裴劲风还算有一点小渊源。他妹妹池净曾嫁给裴劲风的独生子裴海,只是由于裴氏家族自己的内部隐私,连裴海也已多年没再和这个父亲联系。后来他们小夫妻俩离了婚,张家自然更和裴家攀连不上瓜葛。
前阵子裴海回到台湾举办巡回展,并且重新追求小净,搞得连媒体都惊动了,记者们宛如撰写连续剧,天天一篇最新发展。结果裴劲风不去找儿子重温亲情,却来找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姻亲,委实耐人寻味。
“张先生,对于我的提议,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裴劲风紧紧盯住他。
“证券业并不是我的专长,我很不解您为何会找上我?”
“商业管理是万变不改旦一宗,证券、通讯、文化、娱乐,又有什么差别呢?”裴劲风微笑。“就算证券业不是你的本行,科技产业总扯得上一点关系吧?”
看来每个人对他去美国的成果都非常清楚,张行恩登时啼笑皆非。
“我需要自己的专业技术小组。”他忽然开口。
“劲风科技的电脑工程部门网罗了全台湾最精锐的科技部队。]
“我希望专注在三种精灵卡的套装程式开发上,五年之内不按其他外务。”
“我相信劲风集团五年之内不会有倒闭的风险。”裴劲风笑道。
“我希望将精灵卡的部分成立为独立公司,代理权仍然属于我由自己。]
这一点,裴劲风就停了一下。“但名义上必须仍是劲风集团的卫星公司。”
“公平。”他的资源取之于此,套个卫星公司的名义并不为过。
“那么,我们成交了吗?]
“等小净和裴海复合之后,便没问题。”
裴劲风的眼光多了一抹好奇。“你这么肯定他们俩会复合?”
他想起娱乐版的花边新闻,终于露出微笑。
“我从不怀疑令郎的毅力。”
“锺董事长那里,你要如何解决?”这是裴劲风的另一个好奇点。锺老想挟恩绊住他,已是商圈公开的秘密,其他人不想介入,是因为不愿正面与通讯大龙头的“实如电通”为敌,然而劲风集团自己也是财力雄厚的大头,和对方不遑多让,少了这层顾忌。
当然他可以出面代为斡旋,但他更想知道这年轻人会如何脱身。
“事实上,您已经替我解决一半了。”张行恩笑得更开朗。“而令郎如果争气一点,还能替我解决另外一半。”
“你是说”裴劲风挑高眉头。
他微微一笑,想也不想地说出口“锺老先生,裴海不仅是我的妹婿,更像我的亲兄弟。他志在艺术界,对家族事业既不感兴趣也无能为力,亲家公担心庞大的事业后继无人,于是退而求其次,要求身为晚辈的我回归体制内,替[自己家族]的事业体效命,还望董事长成全。]
细节问题当然还要再修饰。然而,锺董事长可以挟制他哪儿都去不了,却管不了他回家帮亲戚的忙。而且劲风集团尚未涉足通讯这一行,他更没有和“实如电通”打对台的疑虑,于情于理锺董事长都没有不放他走的道理,再找藉口拖缠下去,反而是对方自已落人口实。
裴劲风抚掌大笑。“好啊!原来我主动来找你,还是正中你下怀!看来我得多拜拜月下老人,请她尽早让阿海与小净复合了。]
“裴先生,可是我仍然不懂,您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他凡事谨慎的天性仍然在运作中。
裴劲风顿了顿,有极短的一瞬间,脸上写过不明显的沧凉,随即,笑出一口白亮的牙齿。
“第一,如果我的情报无误,你很行!第二,张家拉了我的独生子去做半子,总要还一个儿子给我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蔚蔚紧按著抽痛的太阳穴,驱车奔驰在入了夜的台北市大街。
原本只是一场简单的朋友聚会,最后为何会演变成一团灾难呢?
“当心!你的车头又偏了,方向盘往左打!”后座传来刺耳的惊叫。
一棵行道树出现在车头正前方,她慌忙往左转,堪堪避过安全岛,回归到仁爱路的正轨。
一车三人全吓出一身冷汗,包括她这个新手上路的驾驶。
以前她都是搭朋友便车,或是以计程车代步,自从拿到驾照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开车上路。
她几乎被后座飘来的一阵阵酒气冲倒。酒精在人体内开始发酵,散射出刺鼻的气息。
[接下来要怎么走?”她握住方向盘的指关节转成硬白色。
“你在前面接近红绿灯的路口停车。”爱妮在后座指挥方向。
她以笨拙的角度停好车子,转身往后看。
大宇躺在后座里,太阳穴仍汩汩渗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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