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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老婆已经提前进入了倦怠期,尝过味了就不好奇了?
……
男人把自己关起来反省了一整天,终于点开了某条收藏已久的特殊购买链接。
——当天晚上,晏秋踩着点回家,推开门的一瞬,表情是猝不及防的僵硬与惊恐。
“回来了?”林暮川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妻子脸上太过复杂的表情,男人赤裸上身,黑色的吊带围裙勒挤出慷慨厚重的肌肉轮廓,他手上端着今天的晚餐,手臂肌肉绷紧鼓胀,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最终没入浅灰色的运动裤下,留下一片引人遐想的阴影。
可妻子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惊喜,也不感动。
……非要说的话,她那一瞬间的眼神更像是回家看见了狗把家里拆了个稀巴烂,罪魁祸首毫无自知,还在颠颠地凑过来,摇尾巴在她面前疯狂撒欢。
“……”
晏秋的目光在丈夫的身上停留不过一瞬,随即慢慢扫过料理台旁边蠕动的血肉突触,又沉默地看了一眼从天花板的吊灯上垂落下来、此时正悬挂在汤碗上方的猩红触手,慢慢深吸一口气。
这只触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看见了,攀附在汤碗旁边张牙舞爪,活泼得像是乱摇尾巴的小狗,与之相对的是丈夫热情介绍的声音:“汤我熬了一下午,上面的油都撇掉了,口感很清爽,你尝尝?”
触手随声啪嗒一声跳进汤碗,比划着一块肥瘦适宜的排骨给她看。
“……”好歹配合着坐在餐桌旁边的晏秋沉默着收回视线,手边的汤匙仿佛瞬间变得重逾千斤,动也动不了一下。
“……抱歉,暮川,我大概是忙过头了,现在不太饿。”她努力维持着自己最正常的反应,略带歉意的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林暮川愣了一下,好像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回答。
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脸原本充满期待的表情已经褪去了,凝成某种雕塑般冷硬的漠然,唯独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幼犬般湿漉柔软的委屈,他张张嘴,声音也是与表情格格不入的不安:“是压力太大了吗?要不然我去做点菜粥呢?一点不吃也不行啊,好歹垫垫肚子吧老婆?”
“……还是不了。”
晏秋用上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保持着表情不至于彻底崩坏,她甚至没有再去看丈夫的眼睛,而是近乎逃避一般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卧室的方向:“我明天还有外勤,先睡了……”
林暮川没有动,目送着妻子快速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久,才将目光投向了那只泡在汤碗里的触手上。
他张张嘴,语气幽幽:“……我老婆刚刚看你了,对吧。”
触手打了个寒噤,欲盖弥彰地,将自己缩成了软趴趴地一团。
夫妻会一直在一起的
晏秋一个人躲回卧室里,衣服也没换直接躺在床上,眼睛
盯着天花板,脸上毫无睡意。
……当然了,任谁看似放松的躺平,结果一睁开眼睛发现天花板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蠕动藤结,都会睡不着的。
她的家变成了怪物的筑巢,从可见的角落到不被注视的影子,都已经成为了祂延伸的化身,凝视的眼神。
她应该感觉到超出预期的恐惧与绝望,但是没有。
她应该感到监察官最为熟悉的那种不可名状的压力,但是也没有。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晏秋很敷衍的提醒了自己一句。
不过大概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财团,议会,上司,实习生……堆积在她身边的问题越来越多,有些可以解决,有些只能无视,随着牵扯的范围越来越大,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身边还有多少隐藏的麻烦没有被察觉。
所以,比起想到上班就开始反射性头昏脑涨,晏秋现在盯着这满天花板溢出的扭曲造物,竟然还有一种诡异的放松感。
祂多乖巧,多温顺啊。
这小东西能有什么杀伤力?监察官女士毫无压力的想着,顶多就是长得不太符合主流审美,炸起毛来可能会把自己弄死,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吧。
这位女士并未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正在转向某个不可挽救的深渊——不过大概发现了也无所谓了——至少就现在来说,说服自己习惯盯着这东西闭眼睡觉,可要比劝自己明天继续起床上班轻得多。
上班、上班……想到这里,晏秋又开始头痛,盯着天花板的眼神几乎要透出某种实质性的绝望,盘踞在天花板上的触手在她的凝视下有些不安的扭曲蠕动起来,有些羞涩,有些腼腆,几根稍微纤细一些的更是直接从天花板上缓慢垂下,跃跃欲试的想要缠上她的手脚。
晏秋:“……”
嗯,这个现在果然还是不太行的。
她若无其事地从床上快速爬了起来,拿起手机拨弄几下,迟疑几秒后,还是拨通了某个特别的号码。
对面响铃几秒,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姐姐?”南恪的声音听着与实习生时期的并没有太多不同,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掩饰语气里的甜腻娇痴,那笑音轻柔,丝丝缕缕的从电子仪器的一边缠上了晏秋的大脑。
几乎是南恪声音响起的同时,窗帘下的阴影绽开无数细密的裂痕,大小不一的眼球彼此摩擦挤压着,又齐刷刷的转向了晏秋的方向。
——她在被注视着。
虽然早在监听器之后女人就对这件事有了些感觉,只不过忽然一下子如此具象化的表现出这个概念,果然还是需要一点消化时间。
晏秋面对着墙角的阴影,电话里也突兀的沉默了片刻。不过她安静的时间比较微妙,对面的人并未起疑,只当做是年长者撕破窗户纸之前最后遮掩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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