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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路昀在通话的最后还是劝说道,“你不要太跟他们较真,你现在不只是孤身一人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还有乐队,还有公司。”
他担忧阙知这样寡言的性子,憋闷在心里的事会以一种覆灭的形式发泄出来,而显然那些人不值得他这么做。
阙知是深海乐队的贝斯手,他是可以有很光明的未来的。
阙知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淡淡地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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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阙知继续去排练室排练,但走得匆忙,拨片放在茶几上忘了拿,排练室预订的那一批拨片还没到货。
昨天才刚跟陈见涯承诺过会好好排练不会分心,他便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徒手弹奏起来。
“那好像不是我认识的你,”陈见涯已经在唱了,他微微闭着眼,将自身的情感投入其中,“到底怎么才能懂你的心。”
节奏进入高潮,阙知弹奏得更为费力一些,他尽可能地追着其他人的进度,不让自己落于后风。
“我见过千千万万张面皮,没有人能让我刻骨铭心,”陈见涯缓缓地拨弄琴弦,那枚透亮的水母拨片和银色的链子在他手中晃动,每扫过的旋律,便向外溢散,“唯有你一双眼睛,为我照明。”
阙知知道轮到自己,他的右手指尖已经有些红肿发痛,但仍旧装作不在乎。
“像烛火般为我照明……”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变化,但敏锐如陈见涯,听得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与忍耐,于是向他看过来。
“那就一起沉入海底,找寻我的记忆。”阙知扫动着琴弦,按动品位的速度随之加快。
陈见涯看得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移开视线,继续唱下去,“我总要想起你,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有很多秘密。”
而后两人合唱时是会对视的:“我看见,看见……”陈见涯看得见他徒手弹奏为了跟上节奏而流出的汗水与对于痛觉的隐忍,那就是他曾写过的一种沉默。
不愿表露出的沉默。
而阙知也看得见在舞台灯光照射下,一层层被光芒笼罩着的陈见涯,他总是过于艳丽,不只是令人沦陷其中的美貌,还有富有强侵略性的、唯他独有的气场。
“这笼中的人是我,也是你。”陈见涯唱完,他的吉他声首先停了,银链敲在琴身上发出脆响,其他人也停了。
陈见涯没有叫阙知单独跟他聊,径直向他走来,而后掰开了他还停留在琴弦上的右手。
流血了,食指和中指指尖刺目的红色渗出来,连同琴弦都染上了一点。
阙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见涯脸色黑得比昨天还要吓人,他不敢说。
陈见涯拽着他去休息室洗了手,又用纱布缠了一下,将水母拨片递给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想用受伤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你赢了。”
随即走出排练室,以他要写三天三夜歌为理由,决定让所有人都休息三天。
周五、六日。
包含了阙知要去赴约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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