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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渠山的手触上他的腰间,他一用力,萧麒又痛哭出声,晏渠山的声音听着很冷漠,动作也无甚温情,“殿下。”
“你自找的。”
倏然间天摇地动,萧麒无力地抓着床幔,那可怜的薄纱一样摇曳着——萧麒感觉自己身下的触感十分奇怪,他迷瞪地睁眼一看,却见一小片血。
晏渠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明意味地哼笑一声,他抬指一抹,那没干透的血迹微微染红他的指腹。
他在萧麒那双泪眼朦胧的眼前随意地挥了挥,眼尾轻扬着,很有一种不着调的邪美,“殿下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殿下的处子血。”
萧麒抬手,红着眼睛想再扇他一耳光,只是挥到半路被人扼住了。晏渠山一手抓着他的两只手腕固在床头,动作粗猛,没有一丁点儿怜惜,没有一丁点儿爱意。
萧麒抬头看着不断摇晃的屋梁,又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的。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阁内才重新趋于宁静,两个人的身子靠在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却都摸不准两颗心是否在一处。
萧麒踹了一脚晏渠山,只是身子疲乏,这一脚也没什么力气,他又张口,可是一时间哑着嗓子,一个字眼也说不出来。
晏渠山坐在床尾看他,方要说什么,暖阁门又被人咚咚地敲响,随后响起承恩殿内一个婢子的声音,“殿下!四殿下带着人来了。”
萧麒低垂着眉眼,随意从不远处摸出根簪子来替自己挽发,“叫他滚。”他的声音依然很是嘶哑。
他低着头时,余光却一直瞥着身边的晏渠山,只是那人与方才一般平静,老僧入定一般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萧麒突然心里升起一股火来,他拔出簪子往晏渠山的方向一扔。
萧麒扶着腰“蹭”一声站起来,面容有些微微地狰狞,“你的玥玥在外头,你高不高兴啊?嗯?”
“如果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方才在本殿下的床上,与本殿下做那种事,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晏渠山抬头看他,目如静波,“学生不知。”
萧麒冷哼一声,抬手不知扯了什么往晏渠山身上一扔,“穿好了给我出来!”
他叫晏渠山穿好衣服,自己倒是穿着寝衣粗粗披了件外袍就出去了,他不知自己背后有一道目光长久地落在自己露出的脖颈上——那雪白脖颈上竟是痕迹。
萧麒随意地拎了把趁手的剑,开了门锁推了门,环臂睥睨着等在他殿外的一众人,萧麒蔑然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为首的萧玥身上,他恶劣地笑起来,“四弟。”
他发丝披散着,寝衣耷拉在肩头,身上又是一派那样的痕迹,不是瞎子都能晓得萧麒方做了什么。萧麒满意地看着萧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玥问他,“二哥,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可怜道,“二哥以为这样就能将我逼走么?一对有情人哪是这样就能拆散的,我……”
正巧晏渠山穿戴整齐走出来,萧玥不留痕迹地看他一眼,忽然提声道:“二哥这样做,对得起薛世子吗?二哥可是过不久便要与他喜结连理啊……”
“三哥已求父皇允他开府,往后便不在宫中……二哥何不让薛恭文伴着,成全我与晏哥哥……啊!!”
他话音未落,萧麒“锵”地一声拔出剑来,剑身寒光闪闪,刺破霜色就要架在萧玥的脖子上,而萧玥带来的那一大帮酒囊饭袋居然没一个人能来得及拦住他的剑——
铿!
两剑相撞。剑鸣声惊走枝桠上小栖的鸟,鸟扑朔着翅膀飞走,拍下的残叶飞落在剑身——萧麒转头望去。
“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护着他。”他说。
“四殿下所言未尝不可。”那人道,“既然迟早要做夫妻,何不早些时候便伴在殿下身侧。”
萧麒安静地看着他,他也不动,猎猎风声划过耳畔。
原来肌肤相亲只是错觉,萧麒早知晏渠山狠心,却没料到他的心肠这么硬,方才他们二人还做着夫妻之事,哪怕现在!他的腿还在打颤……他甚至还,还……
萧麒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转过脸,极浅地笑了一声——
他说:“你信你自己,却总是不信我。”
哗——顷刻间,他的手腕突然一转,那动作快出残影叫谁都还没看清……剑身架在了晏渠山的脖子上。
“就算我亲手杀了他。”萧麒复而望向萧玥,形容鬼魅,“我也不叫你如愿。”
“送客。”
他抽回了剑,飞扬的剑锋同时削掉了他与晏渠山飞扬的发丝,两缕发丝落在地上,又被风拢成了一簇。
萧麒转过身,再不顾身后人声喧嚣,他拉着晏渠山——萧麒并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谁身上,在那短暂的一刻,他是会看自己强忍痛楚的背影,还是他离去的玥殿下……不管是谁,萧麒都不得而知了。
他只拉着晏渠山回了自己的主阁中,门扇被合上,而晏渠山眼睁睁地看着萧麒拿出了个拳头大的锁来,还没等他回过神,双唇就被人噙住。
晏渠山微微睁大了眼,他微揣出大概。
那柔软的双唇一触即离,萧麒微昂着头看他,双手抓着他的手掌,似乎在笑,眸中亦无怨恨,只余从前骄横纯真。
萧麒摸他侧脸,他说,“你刚做我伴读的时候,答应过我永远听我的话。”
“我现在就要你听我的话——我要你陪着我。”
“在这里。”
他忽然放开晏渠山不知为何突然出汗的手,幼鸟一样投进晏渠山的怀抱里,极眷恋地用面颊蹭了蹭。
哪怕只是肌肤相亲……他想。
能偷得片刻贪欢也是好的。
他只顾着自欺欺人,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晏渠山方才还垂着的手不知何时抬起来,只虚搂着他,却不曾真正放下来。
那双手的主人却在躲在暗处,因此谁也瞧不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何怪异的笑,而那双眼里蕴含的目光,又变得有多复杂、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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