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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对子,自然难不住晏渠山的——吴文宾绞尽脑汁,用尽毕生心血才想出来的一句,堪称刁钻古怪的上联,晏渠山只肖瞥一眼就对出来了。
吴文宾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家里的管事报完上联,然后好整以暇地闭着眼睛,不免得意地笑着,而后便听见人群中一道明朗温儒的声音。
吴文宾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底下的一群人,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大声道,“谁?”
“方才是谁在说话!”
他密切注视着底下的人,只见一名身量高挑,面容俊美非凡的年青男子走出来,又用方才那道明朗声线重复了一遍那下联。
吴文宾瞪大眼睛,继而重重跌在太师椅上,又忽然“蹬”一声站起身来,冲那报上联的家丁大声道,“带他进府里来!”
晏渠山就这样跟着家丁进了府,走入正厅,见吴宾文已做好了,正死命盯着他看——
要说这个吴文宾,其实是建德九年的榜眼,学问很高,自诩为稀世才子倒也不奇怪……只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长相无可挑剔的男人竟能这样轻而易举地破他的局!
不过吴文宾虽然无耻,但还是有几分爱才之心的,此时他虽说面色不好看,却还是尽力客气地同晏渠山道,“公子请坐。”
但没想到晏渠山没坐——晏渠山只站在他面前,从进门开始一直低着头。
吴文宾直觉此人怪异无比,“公子这是……”
“大人!”细听晏渠山的声音竟有些惶恐不安,“小人自小便听闻大人颇具才学,因而瞻仰大人多年。如今能站在大人跟前,已是前世的福分,实不敢观摩大人尊容!”
他这一番马屁,将吴文宾方才憋着的那股气都捋顺了,对晏渠山便也有了不少好颜色,他爽朗地哈哈笑道,“何必如此,坐罢!”
晏渠山谢了又谢后便也坐下了,只是还正襟危坐着,真真叫人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吴文宾也状似例行公事一般地问他,“公子姓甚名什?家住哪里,又从何处来啊?”
“小人姓冯名玄。”晏渠山随便起了个诨名,“姑苏徐州人。”
“那么你还与本官是老乡了!”吴文宾惊道,亦因此对方才晏渠山那番瞻仰他文采许久的话信了大半了。
晏渠山低下头,暗暗勾了勾唇,“是。”
吴文宾毕竟是人精,只点点头,顿了片刻又问他,“你文采出众,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呢?”
晏渠山故作惋惜,“家父从商,小人便没那个福分了……再说…”
“小人只会舞文弄墨,却无什么雄韬武略,成不了什么气候,不似大人,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啊!”
他这一番话,既打消了吴文宾的疑虑,又将人捧得舒舒服服——吴宾文方才还因他轻而易举就对上了下联而心怀不满,现下便全然没有了。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吴文宾与晏渠山谈得很是畅快,而后便见晏渠山起身,在吴文宾面前拿出一个匣子,恭敬地递给他,“小人听闻今日是大人生辰,特献上红宝石一枚为大人庆贺。”
——话说这红宝石,还是从萧麒的发冠上撬下来的。萧麒爱俏,那发冠精巧无比,这宝石更成了点睛之笔,平日里他都舍不得戴……偏偏这回来,没带上别的什么之前物件,便只能牺牲这件珍爱之物了。
为此,萧麒还气得直拧他胳膊,夜间捧着撬了宝石的发冠,背过身子不要理他。
匣子一打开,只见那红宝石躺在里头,鸽血一样红,又澄澈无比,真是流光溢彩晃人眼球。可吴宾文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匣子盖上,随意地递给了下人,之吩咐一句,“收起来吧。”
晏渠山身子僵了僵,心中有极恐怖的猜想——还真是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贪得多了。
吴文宾笑眯眯地看着他,“冯老弟,真是有心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晏渠山便很得吴宾文欢心,吴宾文甚至还想让他做自己的门客。
晏渠山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应了下来,有了门客这个身份,他来找吴宾文自然也方便得多。
他就这样混在吴文宾身边大半个月……可此人实在太精,身边时刻带着几个侍卫,连做那种事也叫人守门……
偏生又张嘴不提官场上的是,晏渠山偶尔想将话转到赵冲身上,又被四两拨千斤地拨回来了。
某一日,晏渠山同吴文宾道,“大人,不瞒您说,小人此次远赴云南,并非只身一人,我还带了个表弟,想引荐给大人。”
吴文宾一听,倒也没多惊奇,“哦,你的表弟?想来学问也不会差的,择日带过来,本官见一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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