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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宣布道,“不过你不是不喜欢直接询问结果么?”
灰瞳男人笑了笑。
因为他想让别人听到。
他的余光看到了一个藏匿在人群中的乞丐,他刚刚不自然地震颤了一下肩膀,此人定然是莫里亚蒂的眼线。
莫里亚蒂一直在搜集王钥。
说明他对这种力量如此的崇拜和信任,他为了王钥的所作所为,甚至到了迷信这种力量的程度。
福尔摩斯问了一个异常投机取巧的问题。
他没有问卢纳他的计划有没有成功,也没有问他有没有做到什么目标,或者他会不会死,有没有可能幸存。
他只是问他的结局好不好。
而这个问题,他必然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因为他坚信自己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秒的时候,定然是用光了自己全部的智慧和力量,没有任何的遗憾和恐慌的走向自己最终的结局。
所以具体细节如何,对他来说,都是绝对的好结局。
他从来都是如此的自负。
他人生一切的际遇都是最好的,结局自然也是。
而莫里亚蒂不能理解这种唯心主义,他是个务实而数学的人,他以为自己也是,福尔摩斯想,他当然在世人眼中也是这样的人,毕竟他出了名的冷静理性。
好像擅长逻辑推理的人就会顺理成章地做出每一个利益最大化的正确选择一样。
那个乞丐消失了,多半是把这个糟糕的预兆传给莫里亚蒂了。
还有谁是莫里亚蒂的人。
福尔摩斯有一个简易的判断方式。
不看戈尔德的人,极大概率是莫里亚蒂的人。
他建议戈尔德不必掩饰对人类的吸引力,自然而然地行走在众星捧月之中,一是众目睽睽之下制造恶性事件的难度会增加,另一个则是。
看到戈尔德选择恐惧和退避的,不是敏感的过头,定然是知道什么的人。
而戈尔德现在并没有戴尼伯龙根的指环,所以几乎不可能有人类在一无所知的情况,刻意到对她一眼都不看的。
除了方才的乞丐,还有一名脚夫,两名乘客。
卢纳看向了人群。
少女眨着一双特殊的眼睛,似乎对火车站有这么多人感到兴致勃勃,她无疑也看到了莫里亚蒂的人。
但是她并没有多停留一会。
大概他们的人生乏善可陈,结局也并无惊喜吧。
福尔摩斯看着两人上了火车,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叼在了嘴里,吸了一口,看着伦敦城不散的白雾。
他之前接手过数以百计的案子,虽然有很多结局不尽如意的。
但是很多作恶的人从他们走上歧路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恶果就已经来了。
所以他们的人生对卢纳来说当然算不得什么惊奇了。
卢纳找到了自己的包厢,她坐了下来,将兔子认认真真地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然后看着站台上的灰瞳男人,“戈尔德,”卢纳问道,“莫里亚蒂为什么要先集中精力干掉他呢?”
戈尔德玩着自己的白色手套,闻言她掩住嘴唇,笑了一声。
“因为一个预言。”她笑着说,“因为莫里亚蒂在试图倒转因果改变命运,而他认为他命中注定的敌人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听说,是他自己选择的。”卢纳小声说,“他为什么不选班级上最忠厚老实的那个学生呢?”
“然后只要约他到湖边去喝咖啡,把他推到湖里之类,”卢纳胡言乱语道,“总之确定宿敌,应该给自己找个最弱的吧。”
“不一定哦。”戈尔德笑着说,“樨那说,是有难易之分的,比方说这个最弱的成为你宿敌的可能性极低,你把他确定为宿敌的难度就极大。”
“当然,”戈尔德笑了笑,“我倒是觉得就算没有这方面的难度,莫里亚蒂也不会为自己选择一个很弱小的人来当宿敌的。”
“因为他不满意。”戈尔德轻声说。
“他不是一个很务实,很理性的家伙么?”卢纳说,“看来人类一直以来标榜追求的理性也没有多么强大。”
“他终究还是人类,卢纳。”戈尔德说,“他再不愿意仅仅做一个人类,他的弱点也就越发的如影随形,因为人类普通的生活着,是不会介意自己有多少所谓的人类的弱点的。”
“听上去就像是绕口令。”卢纳一针见血地品评道。
“你还真的很喜欢模仿这种刻薄的语气。”戈尔德笑道。
卢纳歪了歪头,她从纸袋中拿出了甜甜圈,开始面无表情地大吃大嚼,“总而言之,他们都有自己的计划,人类还真是自由的不得了的生物。”
“是啊。”戈尔德说,“也是很残忍的生物呢。”
“很多人都很害怕莫里亚蒂。”过了一会,卢纳闷闷地说,她当然从西恩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莫里亚蒂的事,比方说他会把背叛者塞进铁桶沉到深海里,还有很多花样百出的凶杀和报复行径,就算是西恩都感觉唯有人类才是对人类最残忍的。
“为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不害怕他呢。”卢纳说道,“甚至还很,”她思考了一会,“兴致勃勃的样子。”
“其实他也是害怕的。”戈尔德说道,她对恐惧的味道颇为敏感,她看向了站台上的灰瞳男人,她当然从他的身上嗅出了恐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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