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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直叫唤,“疼,疼疼疼。”
……
检查完,柳大夫眉头微皱,转身取出脉枕,为赵四诊脉,脉象平和,从容和缓,节律一致,是再健康不过的平脉。
如左半身疼痛真如病人所言,不可能是这脉象。
柳大夫目光不动声色从赵四晃到赵景清,见他担忧着急,稍微迟疑后道:“前边吃的什么药,取来我看看。”
李长菊和赵四对视一眼,想到说法,“药、药都煎了,没了,没了。”
“无妨,药渣也行。”柳大夫道。
李长菊还要找借口,袁牧却是个干活积极的,“我去取。”
“诶……”李长菊要拦,哪能拦得住袁牧这大块头。
很快,袁牧布帕子包着药罐端过来,“柳大夫,您看。”
柳大夫取出竹夹,将药材一样样取出辨认,芡实、龙骨、金樱子、牡蛎、五味子、淮山、当归,是壮阳的药方,柳大夫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知道不少后宅阴私的大夫,他面不改色。
柳大夫对赵景清道:“你父亲很健康,这药……益肾补阳,方子虽好,但不要贪多,每天服用一碗即可。”
话落,屋内所有人面色俱变。
赵景清和袁牧对视一眼,复杂的目光投向赵四,属实是在预料之外。
李长菊沉下脸,眼底是恼怒,是愤恨,赵景清果然就是个贱蹄子,说了不请大夫,非要将大夫请来,现在好了,面子里子一起丢。
赵四最是愤怒,反正病被拆穿,也不再装了,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柳大夫就开骂,“庸医!前脚说我身体好,后脚说我虚,啥话都叫你说了,老子告诉你……”
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要动手。
袁牧当即拦住他,赵景清也反应过来,先送柳大夫出门,在门口同他道歉,“柳大夫,您别往心里去。”
柳大夫颔首,“留步。”
赵景清关门折返回去。
没外人在,李长菊顿时没了顾及,“赵景清!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请柳大夫来?!”
袁牧走到赵景清身侧,赵景清开口道:“姨娘,我只是担心爹。”
“担心?呵,你个贱蹄子心里想啥我能不知道,嘴上说得好听,哪次不是把我面子,把你爹面子丢地上踩?!”李长菊大嗓门嚷嚷开来。
袁牧拧眉,沉下脸来,“你嘴巴放干净,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三个字,你等着瞧。”
李长菊吓得一颤,强撑着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赵景清拉住袁牧,“姨娘,你话说得不亏心吗?啥叫我把你们面子丢地上踩?事儿不是我逼你们干的,是你们自己主动干的,咋了这还怪我身上?”
“我回门你没要打我?没问我要一月五两的家用?”
李长菊辩解,“我可没打着你!”
赵景清不与她纠缠,继续往下说:“你跑我豆腐铺去哭诉,说爹病了家里没钱,我是不是给你钱了?后边回来看爹,又给了二两银子,还劝爹去医馆看病。你们不去,我和袁牧不放心,特意请大夫上门,为人子女尽孝心,这还成我们的不是了?”
“倒是你和爹,一个装病,一个装可怜要钱,真是……万万没想到。”
赵景清掷地有声,一桩桩一件件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李长菊有一瞬间发懵,有必要恁斤斤计较吗?李长菊倒打一耙,“你有孝心,你孝敬你爹,咋没见你多回来看望他?问你要点钱咋了?”
她这话袁牧不爱听,“景清逢年过节的礼数周全,东西吃进肚子就忘了?怎么,空手回家看望才是孝敬吗?”
他意有所指,李长菊本就难看的脸色忽地一冷,更难看了,叉腰指着袁牧开骂,“袁牧,老娘……”
赵景清目光掠过面目狰狞的李长菊,看向屋内瘫坐在床上的赵四,疲惫又心凉。
“够了,别吵了!”赵景清呵道,做豆腐卖豆腐谈生意他一手抓,袁牧也听他话,赵景清养出了点强势性子,冷脸沉声挺能唬人。
李长菊话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震惊地盯着赵景清。
屋内,赵四浑身一震,抬起头来。
赵景清道:“姨娘,爹,我做豆腐卖利薄,赚不到多少钱。你们是长辈,我手里有余钱,该孝敬你们的肯定会孝敬。但你们去豆腐铺闹,坏了我这点小本生意,我赚不着钱过不下去,别说孝敬了,没准还要爹接济。”
“姨娘,”赵景清压低声音道,“你手里钱是我赚的,给你多少我门清,就是不知道你手里的能不能对上数额,不知道爹清不清楚。”
“你!赵景清你!”李长菊气得手抖,还威胁上她来了,李长菊胸膛起伏,最终么说出话来。
从前赵景清赚钱,每月二三两的银子握在手里,她可没少回娘家装富,手指缝里露出去不少,存下的钱不足两成。赵四那爱财如命的抠门劲,要叫他知道,这家得散!
赵景清朗声道:“爹,你身体没事再好不过,我和袁牧先走了,下次再回来看你。”
赵四满腔郁气,“滚!滚!”
赵景清和袁牧离开赵家。
隔壁刘婶院子,许常英在内一共九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
赵家的热闹也太过热闹了吧?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赵四和李长菊不地道到一家了。”
“赵四不行了啊,我说呢咋还飘药味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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