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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呆子一直执着于说清楚和表姑娘的关系,明月不知怎的,后晌那点儿难以平复的燥热和火气,竟莫名散了个干净。
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道:“那谁知道呢?今日冒出个表妹,明儿又不知该窜出什么了。二爷方才还唤我妹妹,可见,这妹妹与妹妹都是一个样的。赶明儿,就是都迎进门,我也拦不住。”
谢西楼自然听得出话里的阴阳怪气。
那宋家太太说话难听,决明学舌时,有些话都说不出口。他便猜也猜得出来,明月定然受了不小的委屈。
她虽不是由着人欺负的性子,但到底是因为嫁过来,才会受这份气。
谢西楼忽然变得正经了许多,眼中带着几分歉意,握住明月的手:“今日的确是我不好,做郎婿的,竟叫妻子受了外人欺辱。”
他捧起明月的手背落下一吻,垂着眸道:“不会有下次了。”
虞明月的心蓦地跳漏了一拍。
她忽然之间,想要将咬金和宋家的恩怨告诉谢西楼,听听他的主意。
虞明月被这种陌生的信任吓到了,许久,才红着脸支支吾吾推开他:“我这手上都是栗子味儿,二爷若是想吃,自己剥一个便是……”
说着说着她声音越发小了,瞪一眼谢二,翻个身躺下,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谢西楼瞧了反而笑起来。
他心情不错,起身唤人打了水,洗干净手之后又绞了帕子,给虞明月也擦干净。
戌时正刻,一切收拾妥当,谢西楼绕去屏风后头换了中衣,顺势坐在榻上,前倾着半个身子看向明月。
虞明月震惊,手底下悄悄扯紧了锦被:“二爷这是做什么?”
谢西楼没吭声,又贴近几分,直逼得小姑娘面红耳赤快要伸爪子挠人了,才抱起贴着床榻内侧放的被褥,轻笑一声起身离去。
“二奶奶压着我的铺盖不撒手,怎么还恼了呢?”
虞明月冲那背影抬手丢了只扇子。
有一种人,天生就欠儿欠儿的,说的应当就是谢西楼了。
……
虞明月醒来的时候,外头天已大亮了。
咬金昨夜怕是没睡踏实,两个眼睛核桃一般肿得很高。怕姑娘担心,刻意将头低低垂着,进屋送了水便又出去。
虞明月没拦着,只装作不知。
当年的事情还需要告知大姐姐,请她代为查清楚。在此之前,便只能叫咬金隐忍着些了。
等到收拾妥帖,婆子丫头们都退出去,漱玉这才凑上前禀报:“昨儿夜里姑娘和姑爷闹得动静不小,加之决明又在前头书房忧心忡忡地,是不是出来张望几眼,被姚婆子她们撞见了。今晨一早,原先在苔园伺候的人便传出一些说词……”
明月听是姚婆子,挑眉问:“哦?都说些什么?”
“左不过是怨姑娘太凶,压着世子爷一头的浑话。”
漱玉满脸无奈叹了口气:“二门上的丫头都归姚婆子管着,这话也只能是她教唆的。她一个老虔婆倒还不打紧,奴婢是担心粗使丫头和婆子们回了下人院,乱传出去,赶明儿姑娘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虞明月本也打算将这个害群之马揪出去。
拍拍漱玉道:“她一个管着前院的,妄议主子房中事,真当我是吃素的?你去将姚婆子叫进来,再将传谣言的下人们都聚集在正院外,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们。”
漱玉板着个脸去前头寻人。
姚婆子守了个大夜,身子撑不住,这会儿已经在更房里头睡得打鼾了。漱玉可没对她客气,伸手大力将人晃醒了,凉凉觑她一眼,道:
“大白日的你倒比主子还睡得踏实。快些起来,咱们二奶奶要见你。”
这婆子候了这么些日子,总算等到新过门的奶奶传唤了。
她喜气洋洋下了炕,就着盆里头的冷水抹了抹脸,又抿好头发,就跟在漱玉后头往正院去。
早就说嘛,二奶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没什么当家主母的手腕。
只要苔园稍一生脔,少不得要倚仗她这样的老人。
等日后,她陪着二奶奶久了,国公爷再一过身,她就是这府里有头有脸的姚嬷嬷了。
姚婆子想得挺美,进门还呲着牙冲虞明月笑呢。
明月抬起眼皮打量一圈,也不急着叫姚婆子起身,缓缓问她:“听漱玉说,前院有下人传谣造谣,你可知她们都说些什么?”
姚婆子装得清清白白,将头一摇忙道:“二奶奶明鉴,奴婢是成日里埋头做事的,哪里知道这些个。”
“那便说与你听听。底下人都传,世子爷放着满城的高门贵女不要,偏生倾心于我,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可见,是我这个奶奶有些狐媚子手段?”
姚婆子心中一惊。
她是传了些不好的话出去,可没有这一句啊!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说未来当家主母是狐媚子
其实谁也没传,都是虞明月瞎编的。
老婆子日常里耍些小伎俩,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看在二爷的面子上没急着出手收拾。而今可好,才进门一月出头,就敢舞到她头上了。
明月昂首正坐在玫瑰圈椅上,对着漱玉挥了挥手:“二爷信重你,叫你管着二门上的人,我便也没调你去别处。可现下前头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我便不得不问问,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
话音落,漱玉已行至姚婆子面前,扬手狠狠给了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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