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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县城里,休夫之事前所未有,齐玉已经能想到到时候罗长生拿到休书时,那张脸上表情得多难看了。
“他肯定不会答应的,他现在刚考了个举人,哪能同意被休这名声扣在他头上,说不定知道这事,连他那新寻的上好亲事都得吹了,他肯定会发疯的。”齐玉思考了一下后,目色淡淡地冷静道,手上却不自觉攥紧了茶杯。
“他会同意的,他能做出抛弃槽糠之妻的事,说明他心里下限很低,他恼了之后发现你态度已决,他没办法了,哪怕再不同意也只能拿着你的休书证明他没重婚,他未来或为官吏,是万万不可留下这么大的隐患的。”楼谪开口分析道。
“管他呢,亲事告吹了更好,省的又祸害一家姑娘,休夫好,就休夫!咱不能让什么便宜都让这种人渣占了!玉姐,我们下午陪你去!省的这家伙耍无赖!”柳绵握着齐玉用力得有些发白的手背激动道。
齐玉抬眸看了一眼他们,眼眶有些发热,一直强撑的冷淡语气微微发颤,“你们…这,不用的,太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就可以的。”
柳绵走到齐玉身旁落座,双臂一张就把齐玉抱住了,轻柔地拍了拍齐玉的后背,“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和楼谪的姐姐,你受欺负了我们肯定要给你撑腰啊!”
齐玉从昨日见过罗长生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坚持不住了,忍不住将脸埋在柳绵的颈间,一直张扬自信大方的女子此时也忍不住呜咽声了。
楼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半晌,等齐玉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手一伸,提着柳绵的后领就把人拉了回来,“好了,吃饭吧。”
“玉姐,往前看,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呢,今天下午咱们一起去把那银票砸那狗男人脸上,什么东西,那点钱就想买个相安无事,咱们是缺钱的人吗?是咱们休了这个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忘恩负义的烂人,都是他的错,你别难过,玉姐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哎哎哎。”
柳绵还准备再安慰齐玉两句呢,被强行拉回楼谪身边坐下,塞了一满口番茄味的肥牛卷。
柳绵懵懵地吃着,眼睛也跟着懵懵地眨巴了两下,压低声音有些紧张地小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你说得很对,但是你们再说下去饭都要凉了。”楼谪熟练地给柳绵涮着菜道。
柳绵盯着一直咕噜咕噜的三色锅底,可是他们吃的不是火锅吗,怎么会凉。
倒是正在用手帕抹眼角的齐玉一下就福至心灵了,没好气道:
“不是我说,楼谪,我真头一次见你这么小气的男人,我这么伤心哎!才占用了我们暖心绵崽儿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你占有欲这么强,要是哪天绵崽儿不要你了,你不得发疯啊。”
柳绵连忙摆手,“啊?不是,不是,玉姐你误会了。”
楼谪不冷不淡地掀了下眼皮,“哦,一盏茶时间都过去了,我看玉姐现在情绪挺好的,能蹦能跳还能指桑骂槐呢,快吃饭吧,把力气攒着,下午见了人当面骂更解气。”
“那还不是我们绵绵的怀抱很温暖,安慰能力极强,来,再让姐姐抱抱,崽儿,你太贴心了。”齐玉笑眯眯地张开双臂。
柳绵也弯着眼乖乖伸手,语气软软道:“姐姐开心我就开心。”
会心一箭,齐玉忍不住搓了搓柳绵白嫩的小脸,“怎么这么乖啊,老娘决定了,以后也要找个像绵崽儿一样又乖又软的夫婿,太可爱了,楼谪你小子命真好。”
楼谪脸色黑黑地把柳绵扯了回来,把柳绵按在他里侧坐着,转脸对齐玉冷声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齐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里面的柳绵打趣道:“你看看你夫君这样,连我都防着,心眼比针小,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齐玉俏皮地学着楼谪说话,全然一副恢复心情的模样,柳绵也勾了勾唇角,心情舒畅地想到,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有的东西也不是必须要有个结果才好,楼谪能在他身边就够了不是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柳绵。
楼谪有些恼了,抿唇威胁齐玉道:“你再这样我要扣你薪水!”
齐玉给柳绵碗里夹了块虾滑,眨了眨眼,夸张地表演道:“绵绵好可怕啊,你夫君说要扣我钱,这也太过分了吧,我成日忙上忙下,脚不沾地,你说说,你能同意这事吗?”
柳绵果不其然中套,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楼谪的衣角,小声道:“夫君,玉姐这么辛苦,我们这样不好吧。”
楼谪一下什么气都泄了,无奈地拉着柳绵的手捏了捏,没好气地看了齐玉一眼:“你倒是会搬救兵。”
齐玉立刻喜开颜笑,“有用不就好了,来,绵崽儿真乖,再让姐姐抱抱。”
“不许抱,差不多行了,这是我夫郎,你少逗他。”楼谪隔空传送冷眼一枚。
几人嬉嬉笑笑地用完午膳后,再度乘上马车,去往齐玉的家中。
齐玉现在不缺钱,但她一个人住,也不想铺张浪费,就只是一个带着一个小院的简单青瓦房。
此时冷清了许久的小院出奇的热闹,遥遥听见里面的声响,齐玉忍不住蹙了蹙眉,“是我爹娘他们。”
齐玉家中还算富足,有儿有女有田产,自从十年前带了罗长生回家,八年前不顾反对支持罗长生科考,与其相爱,执意成亲后,他们两家就没怎么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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