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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政事堂会议。
议完事后,姬安扫一眼众宰相,挑了几位年纪大的点名:“几位爱卿年纪大了,每日案牍劳形,久坐桌前,可有觉得腰部酸疼?”
宰相们都听得一愣,面露不解其意的茫然状。
姬安却是一边说,还一边按按自己后腰,径自接下去:“别说你们了,就是我,坐一天下来腰都累。”
韦侍中试探着建议道:“陛下可唤尚药局或太医署安排人来按摩一下,臣便是如此。”
右仆射跟着建议:“陛下可练练五禽戏,臣一直练着。太医令说臣的筋骨都还不错,再配合按摩更佳。”
姬安笑着点头:“两位爱卿说的是,五禽戏我也在练着。我想说的便是按摩之法,我的内侍从太医署学来一套手法我觉得很好,想要登在《旬报》之上,不知爱卿们觉得可否?”
众宰相更加莫名其妙了——这种小事,没必要特意在政事堂议吧?
上官钧也有些惊讶,但面上未显,见一时没人说话,就先表态赞成:“那套手法是前御医柳老大夫所创,他既愿意在太医署教学,想来也会愿意向天下人推广。一会儿臣派个人去他家中问一声便好。”
众宰相回神,连忙跟着附和,称赞姬安想提周到,也称赞柳老大夫高义。
姬安笑着点头,却是问上官钧:“二郎当年也是跟柳老大夫学的?”
上官钧:“正是,当时是为了给先帝按摩。”
姬安自然地顺势感叹:“还是二郎学艺精,帮我按时比内侍按得更舒服。”
一边说,目光一边悄悄扫过坐在角落的史官,看到他正迅速记录。
姬安端杯喝茶,等着史官记停,才站起身,再次向宰相们强调:“诸位爱卿去太医署寻人按摩时,就找学过柳老大夫那套手法的,那套手法好。”
众宰相纷纷起身,一边应好一边行礼躬送姬安和上官钧,再彼此对视几眼——原来圣上的重点在最不经意的那一句里!
上官钧跟在姬安身后,出屋走过一段,才小声问:“四郎怎么想起要推广这个。”
姬安说出昨晚想好的借口:“下期本来是想推广五禽戏的,不过庭芝看过图解之后说太复杂了,学不会还不要紧,就怕自己练会扭伤。所以空出一块,需要新的内容填,我就想到了这个。
“我记得以前大福和关忠说过,这个手法的要点是认位置。按着图解认位简单又准确,还是挺方便用《旬报》推广的。腰部按摩适用性广,不管是做文书工作还是体力工作,许多人都有需求。”
其实这也不算是借口,只不过先前已经有了替换内容,现在他又想换成这个而已。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上官钧没再多想,回说:“那我让黄义亲自跑一趟柳老大夫家中。”
姬安笑眯眯道:“叫黄义跟他说,若他想出书,我帮他印。多少本都行,出钱出人,不用他费一点心。或者,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
上官钧不禁莞尔,应一声好。
姬安回头就找来嘴严的关忠,细细吩咐一番,让他赶紧去给石庭芝传话,一定要在下午把事情办好。
*
到了晚间,赶在吃饭之前,下期《旬报》的稿子送到了姬安手上审核。
姬安和上官钧吃过晚饭歇一会儿,照旧一个练剑、一个打五禽戏。
上官钧收了剑,擦过汗,唤人备热水。
姬安结束得早,出汗没有那么多,已经回屋里拿着《旬报》审稿。
上官钧在他身旁坐下,跟着看过一会儿,听人报热水都已经备好,就道:“四郎,先沐浴吧,洗清爽了舒服。”
姬安却是眼也没转地摆摆手:“没差多少了,你先洗,我看完就去。”
上官钧没强求,起身先去浴房。
他都快洗好了,才听见屏风对面有动静,该是姬安来了。
上官钧收拾好自己,隔着屏风和姬安招呼一声:“四郎,我在卧房等你。”
屏风后传来姬安一声“好”。
上官钧回到卧房,却见那本《旬报》放在床上,也不知道姬安刚才进来干什么了。
他坐上床,想起上午说过的推广腰部按摩手法,随手拿起《旬报》翻看。
很快翻到按摩手法那一页,用的是黄义下午新拿回来的图。柳老大夫很乐意推广,更高兴姬安许诺的印书,当即说要整理手稿。
除了图和讲解,这页上还有一段简短的介绍文字。当中就专门提到“大司马常以此手法为圣上按摩腰部,圣上盛赞之”。
上官钧看得嘴角弯起。
翻过下一页,推广的是孜然。自从收复西北之后,通过河西走廊进入大盛的商队逐年增多,带来许多西域乃至更远方的物产。如今孜然的价格已经降了不少,虽然普通百姓消费不起,但可以向酒楼做做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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