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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刚刚还在三皇子宽厚的怀抱里寻得片刻安宁,却被外头的一阵骚动扰了心神。她挣开三皇子的怀,倾身望向窗外,正瞧见汝阳王府那标志性的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车辕上的纹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来者的身份。
三皇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轻声道:“定是裕昌知晓子晟今日返府,这才赶忙跑来。”话语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宠溺。霍昭微微皱眉,目光仍紧紧锁在那马车上,片刻后轻叹一声:“这裕昌郡主也真是执着,只是怕她这番心意要落空了。阿兄素来厌恶城阳侯府,单凭她与淳于氏交好这一点,便没了可能。”
三皇子听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醋意,酸溜溜地问道:“你怎如此笃定?”说话间,他双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似是想将霍昭的注意力拉回来。霍昭却浑然未觉,继续说道:“阿兄对城阳侯府的嫌恶由来已久,更何况姑母如今的境地,不也是拜那淳于氏所赐么?阿兄定是不会接纳裕昌郡主的。”
三皇子望着她坚定的侧脸,心中的酸涩愈发浓烈,然而霍昭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愤懑,丝毫未察觉到三皇子的情绪变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手,轻声附和道:“你说得是,子晟的性子,咱们再清楚不过。”说罢,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城阳侯府的庭院之中,将那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映衬得格外威严。厅堂之内,灯火辉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香气四溢。众人围坐于桌旁,气氛本应是热闹非凡,然而此刻却因一人的到来而略显凝重。
凌不疑身姿挺拔地站在厅堂中央,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锋芒。“我奉圣上旨意,来城阳侯府一聚,你们继续,我站在此处,陪各位用膳。”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回荡。
城阳侯坐在主位上,微微抬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缓缓开口说道:“子晟,来了就好,坐下一道用膳吧,刚刚还提及你和裕昌郡主的婚事,”
凌不疑说道:“你有何资格提及我的婚事。”
凌益苦口婆心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我们还能坑害你吗?”
凌不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冷冷地问道:“父母之命,敢问我阿母在何处?”
凌琳见状,赶忙起身说道:“阿兄,天色已晚,你也累了,就留下一道用膳吧!”
淳于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子晟,你妹妹说对,先用膳吧,裕昌郡主,还想邀你一起过上元节呢!”
凌不疑却不为所动,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凌女公子,我是有一个妹妹,她叫霍昭,凌女公子别叫错了人,我阿母与城阳侯早已绝婚,她现在只是霍家女,所以也只有身为霍家女的霍昭,才是我的妹妹。”
就在这时,裕昌郡主轻盈地小跑进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凌将军~”
然而,凌不疑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说道:“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裕昌郡主,我要娶得新妇是一眼便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做不到这样的人,我宁愿终身不娶,而郡主,并非此人,告辞。”
城阳侯见状,急忙叫住了凌不疑:“等等,子晟,说起霍昭,此人回都城短短不过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事,此人绝非善类,你切莫被她迷惑了。”
凌不疑并未转身,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西楼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是我的妹妹,谁也不能伤害她,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厅堂,只留下一片死寂。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杏花别院的上空。庭院中,杏花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宛如一场无声的花雨。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青石板路上,泛出清冷的光泽。
凌不疑和霍昭缓缓走进别院,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修长而孤寂。凌不疑的面容依旧冷峻,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疲惫与凝重。霍昭则微微皱眉,目光中满是对凌不疑的关切。
凌不疑微微抬头,望着夜空,声音低沉而沙哑的说道:“许尽忠死了。”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我能确定他就是当年孤城罪魁祸首之一,当年我见过他,不会认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释然,也有感慨。
霍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快步走到凌不疑身边,轻声说道:“阿兄,别太难过,线索没有断。我有一个发现,你们可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给这沉闷的氛围带来了一丝活力。
凌不疑低下头,看着霍昭,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哦?什么发现?”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心中却涌起了一丝期待。
霍昭从听雨手中拿过掏出一盏灯笼,递给凌不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阿兄看看,这是从许尽忠住的地方找到的。你瞧,和平常灯笼有何不同?”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凌不疑接过灯笼,仔细端详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摩
;挲着铁制的骨架,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说道:“这灯笼的骨架是铁做的。”他抬头看向霍昭,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与赞许。
霍昭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说道:“一般灯笼都用的是竹子制作的,可是这个使用铁条制作的骨架,而且和雪今天和我说起都城上元灯节的灯笼都是成双成对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聪慧与机智。
凌不疑沉思片刻,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成双成对……看来我们要去一次上元灯节了,看看是谁拿着另一盏灯笼。”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凌不疑微笑着看着霍昭,眼中满是敬佩之情:“西楼,这次多亏了你,还是你心细。”
凌不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霍昭平静淡然的说道:“阿兄,我酿了酒,待会儿,一起喝点,给我品鉴一下,下次改进。”
梁邱飞急匆匆地走进来,低头禀报说道:“少主公,郡主,裕昌郡主在门外求见。”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额头上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的。
霍昭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这阿飞又要挨军仗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凌不疑说道:“阿兄,我去准备酒菜,不许说过午不食,我在这,你得听我的。过午不食可不是好习惯,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说罢,她转身快步向厨房走去,裙摆随风轻轻摇曳。
凌不疑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冷峻,但对霍昭的话语却没有丝毫反驳。他转过头,对梁邱飞说道:“自去领十军棍。”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梁邱飞一脸苦相,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应了一声“是”,然后缓缓退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步伐也略显沉重,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军棍之罚心存畏惧。
凌不疑看着梁邱飞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去打发了裕昌郡主。不多时,他回到屋内,与霍昭一同用膳。
餐桌上,几道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霍昭亲手斟满了两杯酒,递给凌不疑一杯,然后轻声问道:“阿兄,若是让姑母嫁给崔叔父,你同意吗?”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犹豫,似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许久。
凌不疑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沉吟片刻后说道:“阿母心结未解,恐怕她不会愿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母亲的担忧,也有对霍昭提议的深思。“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他问道。
霍昭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几次来我都能看见崔叔父在这陪伴姑母,两个人已经错过了半辈子了,应该珍惜剩下的时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与惋惜,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凌不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却带着一丝探究与警惕。
霍昭心中一紧,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如实说道:“姑母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但是具体的得等到大夫看过以后才知道。我怕我医术不精,诊错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与担忧,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凌不疑的眼睛。
凌不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霍昭的话。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坚定:“有治疗的办法吗?”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霍昭抬起头来,看着凌不疑,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精神上的疾病,最重要的是患者的心情。或许离开这里,走了出去,姑母能好一些。可如今你我都没办法陪着她,我看崔叔父就不错。哪怕不愿意离开都城,姑母和崔叔父两个人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也是好的,姑母就不用困在名为“凌益”的这个漩涡里了。”
凌不疑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你找一下你说的那个大夫吧,我改天找机会问问崔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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