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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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一大一小。

英俊疲惫的老板正在给小孩系扣子，小孩很是无措，他完全被蔺闻惜的话搞糊涂了。

蔺闻惜扣完外套最后一粒扣子时，小孩执拗说：“你在撒谎。你才不是我爸爸。”

蔺闻惜抬起脸，他盯着小孩——林昉记得他刚才叫他“冬霁”，这是个好名字，好听，悦耳，很好记。旋后，蔺闻惜很轻微地扯动一下唇角，他低声说：“撒谎的可不是我。”

“小骗子，你骗了我十年。”

冬霁茫然地看他。

他近乎可爱地撅起嘴。

林昉纠正，他想，这是相当可爱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无敌可爱的表情。

小孩撅嘴。

他的眼泪一下子充盈眼眶，颤颤的，没有掉落，衬得瞳孔明亮，“你是不是人贩子？你是不是要把我卖掉？”

林昉：……靠，怎么这么可爱！

他完全懂了那些恶劣大人把小孩惹哭的乐趣从何而来。

蔺闻惜盯他，他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好像想到了很多事，眼神恍惚而追忆，最后，他哑着声音，“我不是人贩子。”

林昉怕蔺闻惜解释错误，惹得孩子大哭。

他立刻开口，帮着说话：“小宝宝，你今年几岁了？是不是五岁了？”

转移话题，是对付正在哭泣的孩子最有用的方式之一。

林昉的计策效果显著。

可他没料到是的，冬霁的回答居然是：“我已经九岁了！不是小宝宝！”

前方车流挪动。

林昉目瞪口呆，他近乎震惊，愕然无比，转头看向那个年幼的，根本不像是九岁孩童，瘦小单薄，目测不到一米三的小朋友。

“之前是谁养你的？你这么小，怎么，怎么可能是九岁？”

冬霁的注意力完全被开着铁皮车的大人吸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醒来就被蔺闻惜搂着，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睡了好久，像是从没有睡过这么甜的觉般。

——这是重塑孩童躯体的副作用。成年的冬霁在十年后才知道，自己当时要是没遇到在街头寻人的蔺闻惜，恐怕就真的要被人贩子拐走了。

他有点生气。

生气林昉说的话。

他说：“我把自己养得很好！”

冬霁决定讨厌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大人！他说的话真难听，什么叫做“是谁养的你”，什么叫做“你这么小”？

他开始生闷气，莫名其妙的，心情沮丧起来。

蔺闻惜：“林昉，不要说了。”

他看着冬霁湿着眼眶，他熟悉的年轻友人，如今彻底是个孩童模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三四岁。

蔺闻惜想到不久前做的梦。

他梦到了与上辈子有关的一切：梦到他一直没能得到冬霁的年龄真相，他为此痛苦。哪怕攀上人人艳羡的事业高峰，心中仍有缺口，如同悬崖烈风，冰冷刺骨，吹得他满心惶然。

他在某日，听到无形中有一道声音问他，愿不愿意重来一次。这次，祂会让他看到冬霁本该有的模样。

他答应了。

再醒来，便是新生。

……

与前世不同的是，蔺闻惜在街头没找到十九岁的冬霁，而是看到了一个不安，困惑，神智不清，昏昏欲睡的孩童。他有着与年轻友人接近的五官，只是，分明更小，更瘦，更苍白。

孩童的脸颊很瘦，只有薄薄的一层肉。

他揉着眼，坐在街头石墩上。日光明亮，非常刺眼，大庭广众下，这不是个好的睡眠之地。可他居然困得直打瞌睡。

蔺闻惜吓了一跳。

他大步上前，一下子搂住差点要栽倒的“小冬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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