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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练拳还是习武,都有一个必修课——克服本能。
这种本能,会让人面对拳脚、刀枪,乃至猛兽的冲撞,会下意识地放空大脑,全力闪避。
以尸人的修为,完全可以跟红鬃马硬碰硬,但他习武的时间太短,战斗经验不足,面对红鬃马这样的猛兽,不敢硬来,只想取巧。
当他视萧麦为弱点时,萧麦也同样视他为猎物,以身做饵,创造前后夹击的陷阱,终于赢下了这一局。
可胜则胜矣,萧麦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发觉身体不舒服,低头一看,肋下正在汩汩地往外喷血,原来是尸人的兽爪,把自己的肚子给扎穿了,难怪会觉得力量在疯狂流失,肢体正在逐渐失去知觉。
“我难道要死了吗?”
萧麦连忙用沾满泥浆的手,捂住肚子,刹那间,医学常识让他幻想无数细菌钻进了腹腔,自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系统,系统——”
“经验值全部加给马哥,强化点全部加给血肉!”
“天马行空:4级。”“血肉强化:92。”
血肉强化,可以提升自愈力和免疫力。点数加上去,萧麦的精神压力稍稍松弛了一些,但肉体的痛苦则加剧了。
一阵接一阵抽搐式的疼痛,把萧麦疼得满头大汗,一时间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伸直了身子不是,蜷着身子也不是。
萧麦一向觉得自己意志力足够顽强,从小到大,受再重的伤都没有哭过,至于打针就当是做针灸按摩了。可这次腹部中刀,是种直击灵魂,难以言喻,无法忍受的疼痛。
这时,红鬃马上前,轻轻舔舐他的脸颊,给了萧麦一些慰藉,但痛楚仍丝毫未减。
又过了一小会儿,薛义给徐少野包扎完伤口,就赶忙跑了过来,一看这情况,就先脱掉锦衣,再脱掉里衣,把里衣递给萧麦,让他用来摁住伤口止血。
“萧麦,你这情况不太妙啊。”
“我会死吗?”
“说不好。”薛义摇摇头,“还有啥心愿未了?”
“我的心愿就是不想死!扶我上马,我要看大夫!”萧麦咬紧牙关,双目好似喷火,抓住马缰绳就要往上翻,可怎么翻得上去?
“停停停!”薛义叫住萧麦,把他摁回到地上,“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再行动啊,你想失血过多而死吗?”
薛义本意是来给萧麦送终,可没想到他的求生欲望这么强,旁边的红鬃马也在不停地嘶鸣、踏脚,好似在请求薛义救人。
于是,薛义把心一横,帮萧麦脱去外衣,取出绷带,把里衣紧紧缠在萧麦的肚子上,然后取出一枚红彤彤的丹药塞进萧麦嘴里:“此乃捕门疗伤圣药,桃花丹,有止血生肌之用。”
“多谢薛大哥。”
“何必言谢,你小子,救了我的命。”
接下来,薛义跑出去老远,回来时大骂衙役都是废物、饭桶,不讲义气的乌合之众。
这帮人是彻彻底底地跑光了,还顺走了三个锦衣捕快的坐骑,害得他们只能徒步回县衙。
三人之中,徐少野伤得最重,伤在根骨——尸人用钢爪扎穿了他的臂骨,这属于永久性伤害,将来治好了,气力也很难恢复如初。
“多大点儿事,我又不是左撇子,右手不还好好的?以后照样抓贼。”徐少野不再摆出一副凶相,而是乐呵呵地,安慰自己的伙伴,“先带萧麦回去看大夫吧,我跟老严慢慢走回去。”
严智点点头,他伤得第二重,伤在气血——经脉之气完全被打乱,成了暂时性的废人,施展不出武艺,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靠投来的目光,表达自己的关怀。
薛义满脸是血,脑袋也一直隐隐作痛,却是三人中伤势最轻的一个,伤在皮肉,约莫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他劝慰两个伙伴:“你俩也别担心。老徐,咱们这次立了大功,可以向上头讨几枚接骨丹疗伤;老严,回去躺好,歇上个把月就能痊愈。”
之后,薛义骑上红鬃马,带着萧麦,一口气跑到了张大夫家中。
张大夫,在梧都县素有“神医”之称,当初给萧麦调配眼罩,治疗刀伤的,都是这位大夫。
可当大夫解开绷带和里衣,看到萧麦的伤口,一番问诊把脉后,把薛义叫到了门外。
“大夫,怎么样?”
“腹部中刀,实为险症。肠不穿破,尚可医治;肚破肠穿,必死无疑。”
“你说萧麦没得救?”
萧麦这会儿,虽气力全无,但耳力犹在,听说大夫给自己下了死亡通知单,连忙叫道:“有的救,有的救!”
“萧麦!”二人回到屋中,却无言以对。
片刻后,还是张大夫率先开口:“小兄弟,你这伤,老夫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啊。”
“天无绝人之路,且容在下好生想想。”
“你这次又要出什么鬼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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