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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尘皱眉:“为什么不行?”
沈见碌结巴道:“因为……您毕竟不是我们宗门的人,出去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
担不起,真的担不起。
黎尘嗤笑:“我能出什么事?”
沈见碌:“这不一定,万一和人起冲突呢?少侠,你要知道,自然灾害还可以测量,人事又不能预算,万一呢?”
黎尘看他的目光突然就不对劲了。
本来还带着些许不屑,此刻却突然颤了一下,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中了他。
他低眉,敛去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沈见碌还在担心如何游说,黎尘却退让了一步。
“好。”
这下轮到沈见碌迷茫了,他只不过瞎说了一堆也不知道通不通的大道理,居然就……
但是黎尘抱臂道:“但是我有别的办法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给了沈见碌机会说句,
“啊?”
*
前往执法堂的路上,沈见碌是战战兢兢的。
黎尘变成了一只小鸟,安静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只鸟真的很小,通身黑色,尾端带着一点翠绿,脑袋小圆滚滚的。
羽毛顺滑明亮,如果让沈见碌把对此惊讶之心去掉,他也有另外的哭笑不得。
他这种穷光蛋,一看就是养不起鸟的好不好!
但是乃于债主威势大,无可奈何只能服从。
季浔跟在一旁,走在了小鸟栖息肩膀的另一边,却也时不时凑过头去看,还要装作状似无意,脖子都伸地老长了。
执法堂在外门设立的地方也在中心,高殿巍峨,秩序井然,来往的不是巡查的执法弟子,就是外门一些接了执法堂发布事务前来交差的外门弟子。
大家都是战战兢兢,呼吸仿佛都被克制着,没有人想惹执法堂,也没有人想自己的名字在外门被执法堂通报。
所以,在看着沈见碌二人一鸟站在执法堂门口时,来往人纵然百般克制做好自己分内事,也还是忍不住分出目光朝这看。
季浔:“你还好吗?”
万众瞩目,有时候不是出名,是丢人。
沈见碌好似已经无所畏惧:“敢于面对他人目光,乃是成功的必经之路。”
季浔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肯定,然后便退至他身后让他先上。
沈见碌:“……”
我真是谢谢你。
黎尘传音道:“你们都很怕这里?”
沈见碌心说怎么可能不怕,要不是他如今已经不在外门,他怎么敢来这里。
外门弟子处境如此悲哀……
“还好吧,这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强大了就不怕了。”
他跨过高门槛,瞥向头顶执法堂大大的门牌,笔触铁画银钩,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外门弟子身上。
这高大的殿堂把弟子们衬托的如此渺小。
但他仍然觉得,执法堂所带来的,弟子们因恐惧他而不敢反抗的一切,终有一天会被推翻。
就像他引人注目有可能是丢人,有可能是出名,甚至出名都分好坏。
执法堂严令规则下治理的外门,弟子们的温顺,听话,任劳任怨,有几分是高压恐吓,又有几分是人心敬重……
他衣角掠过门扉,今日天气阴沉,外头的热风连着空气中的尘土,被他的衣袖带进堂中。
立刻有人持剑阻拦:“来者何人?”
沈见碌面无表情:“炼器峰沈见碌,求见执法堂副堂主!”
声若洪钟,掷地有声。
雷严没想到能够再次见到沈见碌。
上次这位少年已经给他留下足够的印象,连带着他师父师门,雷严都感到头疼,属于是晚上睡觉都会半夜惊醒梦到自己因为处事不当被处分。
结果这次,他明明都已经借调到了外门,还能遇到。
而且是他足不出户,别人送上门特意找。
雷严很心累。
他从堂内走出,脸上一派威严,无论如何,他不能表现不符合身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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