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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颔首,应下了她的夸奖:“征不才,纪姑娘说的话一句都没忘。”
纪襄咬牙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神色坦然极了。她霍然间站了起来,提腿就走。
她才不想日后和司徒征厮混在一起!
与其说不想,更多的是不敢。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万一被章太后,被章序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
而且,司徒征怎么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诚然,她给不出什么丰厚报酬,但是司徒征直接要她现在就“过去”,也太过分了吧!
从前她真实没看出来,司徒居然也是这种
纪襄心内一时词穷,悄悄撇过脸看他一眼。
司徒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是笃定了她不会真的走。
这副模样,纪襄看了愈发生气。她拖着两条疲软的腿,大步折返回去,气冲冲地对他怒目而视。
纪襄许久没有发怒,抿着唇瞪着眼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一只预备龇牙的小兽。
司徒征静静地和她对视。
她不知是否她眼花了,司徒征那永远没有表情的脸,好像唇角微微上翘了几分。
纪襄一向理智谨慎,心跳恢复如常后,神智也回来了。眼前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很值得争取的一个
助力。
她沉默了片刻,视线飘忽,声若蚊呐:“你想要我如何,才肯帮我?”
司徒征不语,向她张开了双臂。
“你想要报复的,就只有谈贵妃?”
他不久前说的这句话,蓦然在纪襄脑中响起。
东风袅袅,吹散了风帘雨幕,一抹夕阳斜照,和室内烛光两相辉映,氤氲出一个煌煌人间。
也将眼前人雪裹琼苞般的眉眼面容,照得分明。
她如遭蛊惑,挪动着脚步,缓慢地坐在了司徒征的腿上。
在马车上的记忆,不合时宜地浮现了起来。纪襄脸颊滚烫,才要开口问“这样就可以了吧”时,司徒征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
她的脸颊,便贴在了他的胸膛前。
他的手拂过她的腰肢,纪襄顿感一种说不上来的酥麻之感,想要躲闪但还是忍住了。她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如此亲近过,身体僵硬而板直,呆呆地想着他究竟要做什么。
“饿不饿?”
这声响是从头顶传来的,她能感到她柔软的发摩挲过他的下颌。纪襄一日一夜没吃过东西,胃里空空的,却一点儿也没有饥饿感。
她轻声道:“我不饿。”
司徒征抚摸她的额头,问她:“头还晕吗?”
她正要老实地回答不怎么晕了,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道:“我还有些不舒服。”
司徒征揽着她,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纪襄浑然不知他把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垂下眼眸,看着司徒征放在她腰肢上的手。难得被人关心,即使她知道司徒征如今怀的也不是好意,她还是有几分感动。
他体肤的热意,循着薄薄的一件衫子,渗入纪襄体内。
“好热呀。”她轻轻地抱怨道。
暮夏傍晚,空中仍是有些热意。司徒征没松手,问她:“你想好了?”
她迟疑了片刻,将自己杂乱的心思理了理。从被灌下那一盏甜汤起,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到现在坐在司徒征的大腿上,都超出了纪襄平日里的所见所得。她觉得自己没有骗司徒征,因为她的脑袋真的有点发晕了。
纪襄心内“啧”了一声,流了几通眼泪后,原本的伤心委屈已经散尽了。
她为何要因谈贵妃害她而难过呢?
眼下,她心里只有一股要报复回去的意志。
但是,方才侯夫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吓成了这样
纪襄偏过头,认真道:“司徒,我想好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不想被人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吧,你也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而且,我还有一个未婚夫”
她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们只是口头上的婚约,但是绝对不能被他知道了!”
司徒征看着她蹙起的两条不画而黛的眉,道:“你很怕他知道。”
平淡的陈述语气。
纪襄“嗯”了一声,“你可能和他不太熟悉。但是他这个人”
在司徒征面前,说章序的坏话有些奇怪。
她斟酌了一番语句,可惜今日脑袋实在混沌,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他性子急躁,如果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地将我们二人痛殴一顿,再把这事捅破天去,传得人尽皆知。也没有人能管住他,他就这样。”
说来可笑,她嘴里提的是章序,但说完后,她想到了蕊初那张脸。
那张饱满甜蜜如桃的脸。
这样的性格,却迟迟赶不走一个自己豢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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