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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忽地来了一句:“那你下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有些突兀的一句话,接在眼下的这个情境里,显得驴唇不对马嘴。
“……”
汤昼恒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没说话。
就在方柏嘉后悔自己嘴太快时,他才又开口:“这个问题你上次已经问过了。为什么还要问?”
“我——”方柏嘉无言半秒,心说上次问了你也没回答啊,我可不得再问吗。
第一反应仍是口不对心的掩饰:“不能问吗?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也想礼尚往来帮你一下,这个很正常吧?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他说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岂料汤昼恒道:“你最好还是欠着。”
方柏嘉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这人什么意思?
汤昼恒道:“我帮你,是因为你生病多少是因我而起,我觉得我有责任。你帮我是因为什么,你觉得你对我的易感期有责任?上次伪感期我陪了你,所以你就想还礼,下次你有需要,我再帮你,你再还回来。我再帮,你再还——是这样吗?”
对方不客气道:“你想一直礼尚往来到什么时候?”
方柏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心里开始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想当然道:“到脱敏结束就可以了啊。”
汤昼恒沉默了两秒。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起,到你不再需要‘治疗’时结束,我们就都一直保持着这种在对方有生理需求时互相满足的身份状态——”
“那如果一辈子都结束不了呢,或者要花上好几年?”
方柏嘉听愣了,不知为什么感到紧张,一句欠考虑的话未经大脑便说出了口:“不可以吗?”
汤昼恒:“我不可以。”
“为什么?”
汤昼恒露出沉思般的神情:“那样的话,就不是单纯的帮助关系了吧?”
alpha的语气忽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别的alpha经常上床,是因为他们有这方面的约定俗成——男朋友也好,床伴也罢。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这么做?”
方柏嘉怔住。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张脸登时升温。
汤昼恒说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暗示他,方柏嘉想和他维持“这种关系”,就必须从两种身份里边选?
方柏嘉马上噤了声。
汤昼恒见他不语,继续乘胜追击。
“第二个问题,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要问我易感期是什么时候?方柏嘉,你想做什么?”
说话和呼吸间,唇边呼出的气流如同一阵季风吹来,拂动方柏嘉脸上细小的绒毛。
压迫感太强,方柏嘉想逃,却没地方可躲,被逼问到这个份上,只能实话实说:“我就问一下不行啊。你说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那我不可以想要验证一下吗。”
“哦——”汤昼恒轻轻地应一声。
“你的意思是,想让情况倒转过来,变成你是清醒的,我几乎没有理智。你的验证方式,就是想看看我在易感期里是什么样子,看我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忍得住,从而判断我是不是喜欢你,对不对?”
方柏嘉的脸红了个彻底:“我可没有说,这都是你自己讲——”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汤昼恒打断他,“在极端条件下提出的问题,只能得到仅适用于极端条件下的回答。”
方柏嘉一愣。
汤昼恒道:“在那种连正常神智都无法保持的情况下忍不住和你做了,就是喜欢你吗?有没有可能,我再怎么样也是alpha,全天下的A在易感期里都一个样?”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你的这些疑惑,让我们都满意吗。”
察觉到方柏嘉目光的躲闪,他用手掌轻轻把着对方的下颌,让他无法移开脸。
“不要总在喝得一团烂醉的时候才敢和我说这些话,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找个我们都能正常交谈的时间段再问我试试,你就能得到正常的答案了。”
“问题是你敢吗?”
“我……”
与肌肤挨着的指腹分明传来温热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方柏嘉却像被烫到一样打起哆嗦。
想要张口,却怎么也挤不出下文,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空茫的状态。
见他缄默,汤昼恒也不刻意逼迫,只静静数着二人的呼吸。
片刻过后,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头,重新拿起方柏嘉的那只赞助手机摆弄。
方柏嘉被声音吸引着回过神,见势不对,整个人又打起鸡血,抬手就要去夺——
然后再被对方躲过。
“干嘛反应这么大?”汤昼恒整个人往后坐了三十公分,佯作不懂地冲方柏嘉扬眉。
方柏嘉失手落空,差点扑在对方身上,见状立刻抬头:“你拿我手机,你说我干什么?还我,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昨晚的酒精还残留在他体内,让方柏嘉不假思索地说出夸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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