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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钟摇头,捏着手指,“我自己上网查的。”
萧疏忍了又忍,最终气笑了,又奈住想教育他的冲动,“方闻钟,医学不是那么简单,还要考虑配型。”
“对啊,”方闻钟目不转睛,“你做都没做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说不定我们很合适,我一定可以救你!”
萧疏把碗放一边,抱住他轻轻拍他背,“最近担心坏了吧,是不是想了很多?”
“你上网查都是自己吓自己。”
方闻钟的眼泪湿润了萧疏脖子,“可医生也说得很凶险。”
萧疏一下一下抚摸,给他力量,“我可以接受现在的样子,但我绝不接受你做白白牺牲,方闻钟,时刻把自己放第一位,”他点着方闻钟的心脏,“更何况我最严重也就这样了,我不会死。”
方闻钟擦掉沉默又汹涌的眼泪,固执地问:“你怎么保证?”
“我有钱,”萧疏说:“我能想到比你多得多的办法,可能没办法立马痊愈,但是……绝不会突然死掉,吓到你。”
“方闻钟,”萧疏仔细摸着他凉凉的脸颊,“我是来爱你的,不是让你重回我身边天天受苦的。”
所以别那么担心,也别杞人忧天,他们每天都能在一起,不好吗?
萧疏的饭量,每天能和方闻钟下去逛逛的运动量,渐渐给了方闻钟信心,他察觉到萧疏咳血的频率变低了,似乎腹痛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当他怀疑是不是萧疏在强忍时。
萧疏说:“你看我的脸,像很严重的样子吗?就不能是医生开的药好?”
他坐在轮椅上,被方闻钟推到园子里晒太阳,萧疏双手摊开。
方闻钟听后长舒一口气,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方闻钟偶尔会给萧疏讲学校里的事,萧疏也说自己无聊,将他过往经手的所有商业案例,掰开了揉碎了当故事一样讲给方闻钟听。
听得方闻钟心潮澎湃崇拜欣喜地看萧疏。
萧疏:“过段时间再去渊枢实习吧,跟着原总。”
方闻钟从原总还有基金经理那里得知萧疏将他的一大部分财产留给他时,都吓傻了!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难道他在准备后事?看着紧张到失语的方闻钟,原总安慰他,“算了,你别多想,萧疏生病第一时间就做了这个决定,”现在说来原总还感到头疼,但没办法。
所有文档只需方闻钟签字了就有法律效力。
方闻钟却死活不签,他拿着那些东西去找萧疏。
萧疏很淡然,“我的东西给你怎么了?方闻钟,我没有法定意义上的另一半,你觉得你不可以是吗?”。
他的理直气壮都让方闻钟不会反驳,最后只着急道:“那也不用,不用这么赶吧!”方闻钟有点害怕萧疏的动作,彷佛以后很久,他都不在了,没办法陪着他了,才这样为他留下他最珍贵的东西。
早料到了这种情况,萧疏哄他,“我们做个约定?”。
萧疏点着扶手,“如果我陪你一年,还没事,你就签一份文档,”萧疏翻了翻那些纸,笑道:“方闻钟,有二十八份,二十八年后,怎么也能让你安心了吧?”。
萧疏眼里璀璨,方闻钟紧张的心绪一点点变为哭笑不得,他瘫坐在萧疏腿边,忽然将头枕在他大腿上。
方闻钟抱住萧疏的腰,“萧疏,我可以是你的另一半,那我们要说好,你要陪我很久很久,这个约定才成立。”。
辅导员曾经警告他的话,突然出现在方闻钟脑海里,让他有一阵轻嘲,有人担心他被白睡,弄不到好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人爱他至深,别人以为的他最在乎的钱、财产,都是他可以抛弃的身外之物……
如今这身外之物还加了一个方闻钟的名字,方闻钟却觉得这是萧疏为他的灵魂搭造的蔽所。
又这样过了半月,某天,萧疏电话通知他有一个很大的惊喜要告诉他!方闻钟跑去医院时,在病房门口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胳膊上带着祖母绿的腕表,此时正站在萧疏身前说话。
方闻钟下意识停住脚步,没进去,大概等了十五分钟。
萧疏的朋友出来了,看到方闻钟他也没意外,更像假装看不到方闻钟一瞬间的紧张排斥,甚至友好地朝方闻钟点了点头,“你进去吧,他还好。”
方闻钟立马意识到,对方知道他和萧疏的关系,甚至……他曾经也是父亲和‘萧疏’的见证者。
想到这的一瞬间,方闻钟面红耳赤,感觉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可直到男人的背影进电梯,彻底看不到走廊没了一丝声音,方闻钟都停在原地没动。
刚才的羞耻、不好意思,通通不见踪影,至少是在方闻钟脸上。
某些问题只有当你真正面对时,你才能知道代价,才能知道这个代价自己承担不承担得起,如今看来,那些都比不上方闻钟想进去,想见到萧疏。
想两人抱着,说说话,亲一下。
方闻钟用一场突如其来的打扰,彻底觉醒坚定了自己的心,无所谓其他任何人,他脱离了亲情桎梏,不在乎外界人言可畏,他只要好好活着的萧疏。
进去却见萧疏一身西装,长身玉立站在床前,见到方闻钟立马张开了他的怀抱,彷佛待会儿的那个惊喜,要抱着说才够味。
脱了病服的萧疏,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强势、盛气淩人,但依旧贵气优雅、高高在上,方闻钟有多喜欢他穿一身正装的样子,连他的皮鞋也好看得让他眼神发直。他摸了摸萧疏鬓角稍微有些碎的头发,萧疏高兴地对他说:“医生同意我出院了!”
暂时,情况稳定,患者要求,这是医生委婉告诉方闻钟的话,安了他的心,方闻钟简直难以置信,可听到这个保证后开心地合不拢嘴!甚至忽略了医生被迫说不出口的东西。
他激动地抱住他脖子,差点跳起来,“那太好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医院学校两点一线,方闻钟心时时刻刻被吊起来,无论萧疏看著有没有事,他没有一刻不在难受、担心。
“司机收拾下去了,”萧疏忽然动作迅速又疯狂地将方闻钟抱起来,甩了一下,几息间!方闻钟竟然跨坐到萧疏肩头。
他两只腿骑在他脖子里,方闻钟紧紧抓抓萧疏的头,又紧张又害怕,啊,他尖叫着,想要萧疏将他放下去!
既是恐慌这个高度,也是担心萧疏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萧疏却背着人,几步踏出门外,奔向楼梯间。
他们的笑声藏在忽然关上的门里,忽然亮起的灯,方闻钟渐渐放松下来萧疏一走楼梯他就又笑又怕。
萧疏也陪他闹,做着不符合身份年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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