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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吗?这套连招。”
——“我没权没势,不会有被人利用绑架的可能性。”
——“以防万一。”
方恕生抖着手指拽断祈喜绳,缠在手腕上。
那处被磨破皮了,血液浸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纤维。
那绳子是江诵用自己的毛发新编的,粗糙不说,效果也没有以前的好,但对付人类肯定是够的。
方恕生搜过手机解锁报警,杵着撬棍艰难站起来,腿闪了一下,勉强稳住了,一点一点往门口挪。
他仍然忍不住干呕,感觉胃袋搅作一团,喃喃着:“江诵,来快一点,拜托了。”
窗台边的爬山虎探头探脑,邰秋旻歪头沉吟。
“太太一直很勇的,”有鱼见状说,“车里有三只杂牌电锯,全是他藏的。”
“他以前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人么?”邰秋旻说。
有鱼放大监控画面,那尸体……好吧,胸膛还有微末的起伏。
大抵绳子上有某种术法,只能近距离瞬发,造成某种不言不语的拟死状态。
与此同时,楼下的乐知年在和看守他的家伙聊天,都快聊成拜把兄弟了。
这厮充分发挥乐子人和话唠本质,和对方从老大太龟毛要求比春天的柳絮还多,一路谈到同事太傻逼智商比傍晚的沙丁鱼还感人。
“说真的,你们怎么会想到用同事安危威胁勒索这种操蛋事的!”乐知年摇头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处成仇人都算不错了,稍微有些龃龉的,这不得一拿到消息,递话随便杀啊!”
对面一副此人真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是也,此话真他喵的对,遂一拍大腿哈哈道:“就是啊!好端端地叫我们去绑人,哎呦卧槽,哥们以前哪干过这种事儿啊,手心里头全是汗!”
可惜这喽啰是真不知道上面到底要威胁个啥,否则能把底裤抖落干净。
乐知年又附和过一两句,觑着眼道:“诶诶,兄弟,劳驾帮我扶下眼镜,这玩意儿碎了可是半个月工资。”
那男人诶诶应好,就在伸手触碰镜框的那一刻,看见乐知年抬了抬眼皮,当即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惊恐。
像是有只手猝不及防从后心探入,拨弦似的排开肋骨,曲指敲了一下心脏。
下一秒,这家伙直挺挺倒下去,半石化的躯干碰落眼镜,压碎了镜片,被乐知年一脚踢开。
“他的眼睛不可直视。”邰秋旻说,“有点意思,这是后天能力还是……”
“什么本土版美杜莎,”有鱼不由扶额长吐出一口气,“总不会到头来他俩也不是人吧。”
“可见有些东西,的确得跳出来才能看。”邰秋旻说。
“跳出来也看不明白。”有鱼说着折身,要去把那两人领回去,被邰秋旻拽住手臂,遂投去一个“干嘛”的眼神。
“你猜猜他们会管彼此么?”邰秋旻问。
“我猜他们并不知道对方也被绑了。”有鱼把他的手用力拂下去。
“万一知道呢?”邰秋旻再次抓住他,不依不饶地问。
有鱼盯着他的脸啧声,耐着脾气,顺着这话想过半秒,说:“太太肯定会管。”
方恕生因为个人体质原因,对致使身边人遭难这种事有着极其深重的愧疚和负罪感,为此,还曾陷入一段相当混乱的自残时光。
在他的世界里,自我一换一是应该,共死是赔罪,唯独牵连无辜是不可饶恕的存在,是缚之昼夜的阴影。
所以,一旦他认为这些事是因他而起冲他而来的,他肯定会管。
何况在他的认知里,乐知年已经在他面前濒死过一次了。
“至于乐知年,”有鱼沉吟,“难说。”
现在没有记录仪,没有其他成员,没有内部手册规矩加持,没有任何套锁。
只要他咬死了不知道方恕生也在这里,那么后者的生死就与之无关,后续无法苛责。
这是个没多少真心的家伙。
监控画面里,方恕生躲着监控,正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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