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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上的月亮也挂不住了,被枝头勾挑逗弄,化作湿哒哒的泡影。
她们都只够气力做一次,便在打得很足的空调房里裹着被子休息,分别查看各自的手机里有没有需要回的消息,再放到一边,等精神稍稍养够些许,再坐在床上跟对方说话。
“你今天收拾东西很快,”施然发现阮阮摸手机的动作也很精准,“好像不需要开灯。”
阮阮侧趴在施然身边,嗓音乖乖的:“我小时候瞎过一段时间,所以能摸黑做事。”
瞎过?施然靠坐在床头,垂眼看她。
“嗯,我弟弟打的,不小心打的。”阮阮说。
施然搁在枕头上的手摸了摸阮阮的细软的头发,又轻轻抬起,指头蹭过阮阮的眼下小痣。
她的黑瞳又润又亮,仿佛从未蒙尘过的明珠。
“你之前说你写过《欲望》女主角的人物小传,”阮阮枕在枕头上注视她,“我能看看吗?”
小传她也会,只是没见过影后是怎么写的。
施然放开她,示意她坐起来,拾起手机将人物小传发给阮阮。
阮阮点开文件,两个指头放大字号,勾着脖子认真看。
她看小传里的人物,施然一边喝水一边看她。脸上还有未褪干净的潮红,汗湿的头发蜷在额边,甚至行动间还隐约有她身体深处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像某种不知成分的信息素。
她阅读的时候很可爱,可能从小接触书本的机会不算多,因此面对文字总有一种虔诚在,高中时留下的默读习惯保留至今,视线滑动的同时嘴里也在小声念。
施然的心里又短促地笑了一下,没有到达面庞,她抬腕喝一口水。
阮阮很快看完,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地看施然。
施然放下水杯,听见阮阮说:“你在写我啊?”
沙沙的嗓音,她脸红了。施然觉得她很有意思,做的时候足够大方,可其余时刻,时常令人幻视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表情包里的,两腮会被p上红晕的那种。
“像你吗?”
“像。”
施然不置可否,只跟阮阮说:“困了。”
阮阮听话地关灯,随后钻进被窝里,原本离施然有些远,想起上回的状况,又靠过去,挨着施然的肩膀。
施然的脸在阮阮的额间一蹭:“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上她们没做,阮阮穿着睡衣窝在施然的酒店房间,学她写人物小传的方式,给《神龛》里的乔翘写。虽然一切都没定下来,可每敲一个字,她就觉得离乔翘近一些。
施然在书桌旁工作,抬眼看缩在沙发上的阮阮,她做事安静而妥帖,敲着电脑还能计算时间帮吴玫买沁汁包子的外卖。
中午吃完饭,才不紧不慢地满足彼此。
阮阮趴在沙发上,将弱小的呻吟藏在臂弯里,偶尔蹙着眉心看一眼施然,又埋头将嘴唇贴在沙发表面的布料上。
施然将另一只手递过去,垫在唇角与沙发之间,阮阮便自觉地亲吻她的指缝,吻得越来越深,最后施然捂住她的嘴,将抑制不住的喉音咽回去。
阮阮轻蹭脚腕在沙发上休息,一二十分钟之后又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她总是如此,似一朵开得柔情蜜意的栀子花,被风吹得花枝乱颤,阳光照一照,又拼命伸展枝桠。
晚些时候,她在施然的书桌上发现一本彩票。很眼熟,是剧组发的。
通常在开工时,剧组会给主演发一本彩票,如果开到大奖,说明鸿运当头,多半会爆。这当然没什么科学依据,因此施然领回来便放在一边。
见阮阮盯着,施然递过去,示意她帮忙刮。
阮阮自然很开心,她没当过主演,第一次有刮剧组彩票的机会。
她坐在施然旁边,用废掉的卡片仔仔细细地磨,50、20的不少,一开始她还播报,后面便不吵施然了。倒数第二张刮完,她才低呼一声,笑了。
施然看过来,阮阮伸手指指:“1000。”
“厉害。”施然淡淡一笑。
有功便受禄,阮阮坦然应下,抽两张纸巾清理桌上的碎屑。她记挂家里的小猫,差不多是时间回去了,于是边打扫边问:“明天你几点的飞机?”
“晚上,”施然说,“上午去片场。”
还排了戏啊?阮阮扔掉纸巾:“那,先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不客气。”
周二,《神秘嘉宾》的通告单上没有阮阮,但她醒得很早,吴玫七八点便出门了,阮阮闲得没事,到片场找相熟的几位小演员的聊天。
里面拍得热闹,有隔壁组的流量小花过来探施然的班,穿着宽大的古装戏服,乌泱泱来了好几号人,后面跟着拿大疆拍片场vlog的助理,这类互动通常跟剧组打过招呼,阮阮也陡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要将施然的通告排到赶飞机的当天。
小花来得匆忙,走得也是,拎着古装裙摆,空气中遗留强烈的脂粉味。
临近中午,道具组搬出来几个不用的苹果箱,阮阮坐在上面跟小姐妹们说话,正互相拉着看手相,却见院门口进来几个外卖小哥,日头里拎着几大袋甜品和饮料,剧务小跑出来对接,指挥闲着的场务组搬桌子,将饮料和甜品一一摆到拼接的木桌上,扬声招呼:“来来来,吃甜品,饮料,自己拿啊。”
“哇,”小姐妹够头去看,甜品的logo还挺高级,“哪位金主这么大方。”
场务嬉笑:“施老板。”
阮阮循声望去,群演围上前:“施老师?”“是不是啊?”“怎么突然请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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