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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快给我解开!”“徐寿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枪毙你!”“呜呜呜呜,求求你们,给我点鸦片吧。”“要死了,我要死了!”“……”一大清早,少帅府就传出凄厉的惨叫、怒骂和哀求声。佣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仰头朝主宅的二楼望去。卫队士兵听到响动,也自发冲入客厅,与张学良的几个副官对峙。侍卫长金志铭指着副官的鼻子质问道:“徐寿,你想造反吗?快让开!”徐寿听到楼上的惨叫声,又看着剑拔弩张的侍卫长,脸上尽是犹豫之色,终究还是摇头说:“六帅有令,就算他喊救命都不能松绑,这大烟必须戒掉!”“放屁!”金志铭直接拔枪大喝道,“再不放开,老子嘣了你!”谷瑞玉也从楼上下来,含泪对徐寿说:“徐副官,小爷快撑不住了。鸦片瘾可以慢慢戒,今天先给他一点,每日减少用量就行。”徐寿内心纠结万分,终于松口道:“那……好吧,只给一点点。”众人这才集体冲上楼,谷瑞玉更是拿好了烟具,就要开门给张学良送大烟救命。“住手!”周赫煊不知是什么时候上楼的,出声喝止道:“你们想六帅一辈子当个大烟鬼吗?居心何在!”谷瑞玉和徐寿都愣住了,站在书房门口犹豫不定。金志铭冲过来,一把揪住周赫煊的领口,面目狰狞道:“姓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看你才是想害死六帅!”谷瑞玉连忙劝道:“金队长,快把周先生放开。”周赫煊面色平静如水,一言不发的跟金志铭对视。“哼!”金志铭冷哼一声,居然在眼神中败下阵来,气呼呼地把周赫煊放开。周赫煊这才喝令道:“开门!”徐寿下意识地听从命令,连忙把书房大门给推开。张学良此刻被绑在一张雕花紫檀木椅上,沉重的椅身都被他挣扎着挪动了半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绳子勒破,皮肤因摩擦渗出许多血珠。这些皮外伤还没啥,最恐怖的是张学良的状态。双眼通红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鼻涕眼泪纵横交错,甚至嘴角还在不停地流口水。见众人进屋,张学良双眼冒光道:“鸦片,快给我鸦片!我要死……唔唔唔!”却是周赫煊走过去,掐着张学良的腮帮子,直接把一团破布塞进他嘴里,这位少帅再也说不出话来。“姓周的,你疯了!”金志铭大怒,因为周赫煊刚才的举动太过冒犯。周赫煊理都懒得理他,而是责怪谷瑞玉和徐寿:“你们怎么做事的?不把嘴巴堵住,六帅很可能咬舌自尽!”好吧,上门第二天就敢骂张学良的姨太太和副官,周赫煊胆子也是够大的。这也得看人,搁在褚玉璞那边,周赫煊绝对不敢这么玩。但张学良却是个例外,这位爷太心软了。去年郭松龄叛乱,张学良先是写信劝阻,后来实在不成,又两边说好话希望和解。最后直到郭松龄兵败被抓,张学良都还在替他求情,希望把郭松龄送去国外留学避难。张学良对叛徒都如此仁慈,更何况是自己人。周赫煊表现得越正直无私,就越容易取得信任。谷瑞玉面对周赫煊的顶撞质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周先生了。”张学良虽然说不出话来,但还在疯狂挣扎,眼中尽是哀求之色。猛然间,他把椅子都带翻了,整个人横摔在地上,脑袋不停磕撞着地板,显然是痛苦得想要自杀。“六帅!”众人齐声惊呼。他们似乎把周赫煊当成了主心骨,全都向他看来,等待着周赫煊发布命令。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因为他们都不敢对张学良不敬,只有周赫煊才没有这种顾忌。周赫煊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对金志铭和徐寿说:“把椅子扶起来,什么都不要管。下次捆人别用麻绳,容易磨伤皮肤,换成粗一些的棉绳效果更好。”谷瑞玉记下了,立即出门让佣人找棉绳。徐寿和金志铭则把椅子抬起来,一左一右的按住靠背,任由张学良在那儿死命挣扎。足足折腾了一个钟头,张学良终于消停下来,周赫煊这才让人松绑。张学良已经浑身无力了,摊在椅子上递来感激的眼神,随即便闭眼沉沉睡去。金志铭和徐寿尊敬地朝周赫煊点头示意,然后扶着张学良前往卧室。等把少帅安顿好,金志铭低声嘀咕道:“老徐,这位周先生胆子够大啊。”徐寿说:“周先生也是为了帮六帅戒大烟。”金志铭翻白眼道:“我是说他塞进六帅嘴里的那团破布。”“那团布怎么了?”徐寿不解道。“那他娘是佣人拿来擦桌子的擦桌布!”金志铭说完就走,嘴角忍不住抽抽了几下。“啊?”徐寿目瞪口呆。待到上午十点多,谷瑞玉才来找周赫煊:“周先生,小爷请你上去。”周赫煊拿着两份策划书,随谷瑞玉来到卧房,对床上躺着的张学良道:“六帅可还安好?”对张学良的称呼是很讲究的,张作霖叫他“小六子”,外人称他为“少帅”,姨太太唤他“小爷”,世交长辈称字“汉卿”,关系好的尊称“汉帅”,只有亲近下属和身边人能喊“六帅”或“六爷”。周赫煊如今算是自家人了,自然该喊“六帅”才显得亲近。张学良撑着坐在床沿上,苦笑道:“感觉像是死过一回。还要多亏赫煊,换成别人都不敢对我放肆,今后戒大烟只能仰仗你了。”“换成别人我也不敢放肆啊,”周赫煊笑着拍了句马屁,递上手里的策划书说,“六帅请过目,这是我昨晚连夜写的。”张学良看着那缺斤少两的行草简体字一阵眼晕,但勉强还是认得出来,当下便仔细阅读起来。策划书有两份,一份是重办《大公报》,一份是筹建“中华希望教育基金会”。穿越到民国已经三个半月了,周赫煊总算能干点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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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芋再见郁闻晏是在他回国后,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翻译官,履历出色,风头十足。酒吧里,真心话游戏,有人起哄郁闻晏评价上一段恋情。他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抱着手,漫不经心说谁谈谁糟心。宣芋以为不体面的分手让郁闻晏早厌烦了她。某天她打开多年不用的手机号,弹出一条又一条消息。发送日期是在他出国的第二年。那晚,异国他乡正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形势有些糟糕,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我想到了很多人,把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了,可最想打的那通电话迟迟不通。」—「宣芋,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