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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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这样一大串话秀儿自是看不懂的，可我叫她点头她却看懂了，便立时笑眯眯地使劲点起头来。

&esp;&esp;这般可爱。

&esp;&esp;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稀疏的头发。

&esp;&esp;听说柏枝能生发，这些时日我便用柏枝熬了水给秀儿洗头，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儿，得有一头浓密的乌发才配她。

&esp;&esp;我未曾生育过，不知生养孩儿的难处。

&esp;&esp;可若是孩儿们都如秀儿和大郎这般，只要养得活，多生养几个也无妨。

&esp;&esp;明日一早有进城去的牛车，我要领着秀儿同大郎进趟城去。

&esp;&esp;进城的牛车需提前交了定金，一人五个铜板，每人先交两文，明日一早便去村口坐车，待到了再交剩下的三文。

&esp;&esp;我领着秀儿去宋全的表叔家交定钱，成婚没几日，村里人也不太熟，但总有人来同你说话。

&esp;&esp;村里就是这样，一年四季就这么些人，旧人看厌烦了，旧事都拿出来翻烂了，好不容易有个新鲜人新鲜事便要换着花样打听编排。

&esp;&esp;我被休的事儿十里八乡都传遍了，毕竟村里的男人哪个会随便休了媳妇儿？

&esp;&esp;娶媳妇儿那是要花钱的，休了容易再娶怕就难了。

&esp;&esp;所以许老三休了我，自然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大事儿，加之我走的那日压着婆母用刚杀过猪的刀子给她剃光了头发。

&esp;&esp;那头百来斤的猪也是我亲手杀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血喷了满身。

&esp;&esp;我将那猪收拾了，分了半扇给看热闹和来找碴的许家族人，自己扛着另外半扇回了娘家。

&esp;&esp;可想而知我当日的模样有多么骇人了。

&esp;&esp;加之事情传来传去早变了样儿，宋家坳的人对我好奇便也不奇怪。

&esp;&esp;「五郎媳妇今日总算舍得出门了，我说五郎自己不出门也就罢了！竟将新媳妇儿藏着掖着不叫人看呢！原来是个这般齐整的娘子啊！」

&esp;&esp;说话的是宋全的三表婶儿，定钱是要给她的。

&esp;&esp;我垂着头装羞怯，毕竟我生的是齐整的，远没到需要藏着掖着的地步。

&esp;&esp;她这话头里有话，约是想说我将宋全诱得这些时日不出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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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婶儿，我明日同两个孩儿进趟城去，这是定钱。」

&esp;&esp;我将钱递过去，她伸手接过，放在手里掂了掂放在了桌上。

&esp;&esp;几个铜子儿罢了！又不是银子，还需量一量有几两重吗？

&esp;&esp;「五郎命苦，父母去得早，也没个兄弟姐妹帮衬，好不容易娶了个贤妻，不想又是个病身子，每天药罐子不倒，生下的两个孩子身子也没一个好的，五郎辛辛苦苦赚的银钱就这样填了无底洞，到头来人还是没留住。我们原本想着五郎怕是不会再娶了，谁知怎的忽地又娶了新媳妇儿。

&esp;&esp;「你也莫怪婶娘话多，过日子还是节省些好，你看咱宋家坳的女人，多是一年半载才进趟城，城里的东西可贵着呢！你刚才进门几日？五郎不容易，你……」

&esp;&esp;「三婶儿的话是有些多了。」我盯着三婶娘说道。

&esp;&esp;我原想忍一忍便罢了！

&esp;&esp;可她说起秀儿的娘和两个孩儿的语气实在叫人厌烦。

&esp;&esp;村里的妇人甚少有生得如三婶娘这般圆润魁梧的，毕竟家家都只是将将能吃饱肚子。

&esp;&esp;可三婶娘生了五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都在城里铺子做工，三儿子就是赶牛车的，四儿子五儿子并着家里的五个儿媳妇和孙儿们种地。

&esp;&esp;听说儿子们赚的和地里产的银钱都在她身上，她每日什么活儿也不干，只在家里吃喝睡觉数钱。

&esp;&esp;本就是个矮个儿，人又黑胖，往椅子上一坐，真正的半截水缸。

&esp;&esp;她本就脸黑，听了我说的话却更黑了三分，下巴上的肉颤了颤，又要开口，却被我先截住了。

&esp;&esp;「宋全尽心尽力地给大郎他阿娘治病有什么错处？恰能说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我家两个孩儿身子怎就不好了？秀儿心灵手巧，大郎聪慧孝顺，他们的爹辛辛苦苦赚的钱不给他们花要给谁去？

&esp;&esp;「宋全若是不再娶了，这两个孩儿谁来照拂？我听宋全说了，这些年他只要进山去便将两个孩儿托付给本家人照看，可这照看也不是白照看的，可是每次都给了银钱的。

&esp;&esp;「看看两个孩儿，一个头发枯黄，一个瘦得穿衣都晃荡。孩儿们的衣服听说也是各家的婶娘和嫂嫂们帮着缝的。不若婶娘去将本家的婶娘和嫂嫂们都请来算算账？

&esp;&esp;「看看宋全给的银钱够不够你们将两个孩儿照看成这个模样？我的名声想必婶娘也听过，我今日说的话婶娘也去各处传一传，就说我说了，过去各位收了宋全多少银钱又是如何照看两个孩儿的事，我便不再提了。

&esp;&esp;「日后这两个孩儿便是有娘的人了，若谁还想着要说我们家的闲话，占我们家的便宜，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esp;&esp;我站起身来，伸手将桌上的铜钱拿了回来。

&esp;&esp;她家的牛车不坐也罢！

&esp;&esp;「你这妇人，胡说什么……」三婶娘结结巴巴。

&esp;&esp;「啊差点忘了，宋全说您家去岁娶小儿媳同他借过三两银子，我看三婶娘家的日子过得比我家强多了，今日就将这钱一并还我吧！」

&esp;&esp;我朝她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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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何时借过……」

&esp;&esp;「宋全憨厚良善，却并不是傻子，各家写的欠条儿都在我家的小木箱里收着呢！那上面可有三婶娘按的手指头印，婶娘若是不认，我便送到官府去叫官老爷们认一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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