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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客气的说了两个字,林美珍闻言,脸色一变,声调也高了:“你骂谁呢?!”
她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这两天婆婆和老康跟她警告过好几遍,让她别招惹温南,但她忍不住,尤其一看见温南,听见温南刺她一句,她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温南拽了下肩上的篓框带子,目光不屑的将她从下往上扫了一眼:“谁接我话我骂的就是谁,你要对号入座,想挨我一顿骂?”见林美珍气的瞪圆了眼珠子,温南又补道:“不过跟你吵一架我也不会少二两肉,但你就不一样了。”
“你!”
林美珍想骂人的话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的险些憋死她。
这小狐狸精说的没错,跟她吵架,小狐狸没啥事,她就不行了,肯定又要被婆婆和老康训一顿,她今天早上才把家里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一点,可不能再惹事了,但心里还是气得慌,于是冷冷哼了一声,落在温南身上的眼睛跟刀子似的,想在她身上戳几十个窟窿。
温南没搭理她,回头对赵小麦说:“咱们走。”
赵小麦跟温南走过石桥,她回头悄悄看了眼林美珍冷着脸往杏花村走,看样子气得不轻,于是朝温南竖了个大拇指:“温南,你真厉害。”
温南笑道:“她就是欺软怕硬而已,以后她要是再骂你,你就厉害点,时间长了她就不敢随便惹你了。”
赵小麦低头看着脚边的杂草没说话。
温南知道让她一下子改掉自卑怯懦的性子不现实,一路上捏着棍子时不时的打一打路边的草,到了草地看到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割草了,她放下篓框,带上线手套也开始割草,快中午的时候赵小麦又过来帮她割了许多草,割完草又跑回去给猪场送猪笼草。
快到中午的饭点,陈叙过来了,男人抬肩膀用袖子擦了下头上的汗,将一摞草塞到篓框里:“温南,你回去吧,我送完草去自留地再翻翻地。”
温南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捡起地上的镰刀说:“嗯,我等会给大哥送午饭。”
陈叙想说不用,他翻完地去食堂凑合一顿,拎着篓框起身时看到了温南脸上灿烂的笑容,她摘下线手套塞到衣服口袋里,朝他招了招手:“我先走啦,一会去地里找你。”
陈叙顿了一下,颔道:“行。”
温南没在草地耽误,跟赵小麦一块回到家属区,到家的时候陈奶奶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做的玉米面条和酱菜,温南跟陈奶奶说了陈叙中午去自留地翻地的事,她快扒拉完几口饭,去给陈叙盛满满一碗过凉水的面条,陈奶奶“哎哟”一声:“南南,你慢点,别着急。”
“我没事。”
温南装了一大碗面条放进随手拎着的小篮子里,又灌了一军旅壶的凉白开,跟陈奶奶招手:“奶奶,我给哥送饭去了。”
这个点正是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中午饭,路上也没多少人。
温南一手拎着小篮子,一手拿着棍子朝杏花村的自留地走去,路边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路过林美珍娘家时,隔着一道院墙,温南隐约间听见林家院子里传来林美霞愤怒的声音:“娘,那是我男人!是我男人!你和爹把我当成啥了?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这日子我还过不过了!”
林美霞像是砸碎了一个碗,在愤怒的咆哮中大哭起来,上了年纪的女人哄着林美霞:“霞霞,那是你姐姐,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姐真被康家赶出家门啊,我和你爹这辈子都没生出个儿子,就因为家里没有男娃,这些年我跟你爹受了多少人的白眼,村里人背地里有多人骂我们林家是绝户的你不知道吗?!你姐好不容易嫁给康连长,给咱们林家争了一口气,要是你姐因为生不出孩子再被康家送回来,我和你爹还哪有脸在杏花村待啊,霞霞,你不为你姐姐着想,也为你爹娘想想啊。”
林美霞不服气:“红平不是倒插门到咱们家了吗?他不就是咱们林家的儿子吗?凭什么非得靠我姐生个孩子才行啊?!”
“霞霞啊,红平咋能跟康连长比啊?”中年女人叹气:“红平家里穷,又是个倒插门,村里人还是瞧不起我们,但你姐不一样啊,她嫁的是当兵的,她男人还是个连长,在部队还是个当官的,这三年你也能看到,自从你姐嫁给你姐夫,村里人见了咱们是不是闲话都少了?你听娘的话好不好?咱忍一忍,等你姐怀上孩子,娘一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林美霞没再说话,捂着脸开始哭。
温南听得稀里糊涂,林美珍怀不上孩子,跟林美霞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她越走越远,已经听不见林家的闹剧了,温南拧眉想了想刚才林美霞和她娘说的话,又想到前两次碰见林美珍姐妹两走在一起时说的话,越想心里越是升出一种荒唐的想法,还没等她捋清楚,忽的听见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声音。
温南吓的回神,第一直觉就是草丛里有蛇!
她看了眼窄小的一条土路,要是从草丛边上过去,万一蛇窜出来咬她怎么办?
温南犹豫了一下后,握紧棍子快在草丛里使劲挥打了几下,棍子挥过去的第二下,像是砸在重物上,紧跟着一人高的草丛里传出很低的闷声,温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小麦先前跟她说的糟蹋了梨花村女同志的流氓还没被抓住。
那个女同志就是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被欺负的!
温南后脊梁窜起一股凉气,这会什么也没想,握紧棍子撒丫子就朝自留地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陈大哥!陈营长!!”
她说话时,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后怕和哭腔。
温南边跑边回头,生怕那流氓追过来,她又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撞进了一堵坚硬的怀里,温南惊呼尖叫,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她的后腰稳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子,随后那人又松开抱着她腰身的手臂,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冷冽锐利的目光扫过一片窄小的土路和两边一人高的草丛。
温南大口的喘着气,抬头看见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
她松了口气,心里的害怕瞬间消失殆尽,举着棍子指向前面的杂草:“那草里面有人!”
第2o章
陈叙道:“跟我来。”
他握着温南纤细的手腕没松手,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两人走到刚才的位置,温南用棍子指了下:“就是这里,我刚刚用棍子打到他了。”
那声闷声她绝对没听错。
陈叙拨开草走进去,眼前忽的递来一根棍子,耳边传来温南戒备的声音:“哥,你拿着棍子。”
陈叙道:“你拿着,我用不着。”
他攥着温南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拨开茂密的杂草走进去,看见有一片杂草被压平在地,嫩绿的草上面落了几滴鲜血,一直往里面延伸,温南也看见了,后怕的握紧棍子,刚才要不是她挥那一棍子,是不是就被潜伏在草丛里的人抓进去了?
陈叙察觉到掌下的那截手腕有些颤栗,手指在她腕骨的凸起处轻按了下:“没事,别怕。”
男人声音暗哑低沉,莫名的让温南心底再次浮出的恐惧消下去。
她跟着陈叙一直往草丛深处走,走了没一会男人就停下了,温南站在他身后,疑惑问:“怎么了?”
“血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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