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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有年轻人拦门讨要红利的风俗在。但仅云震这一眼,门前瞬间清了,人都站到了两旁。门前顿时冷冷清清的。云震微微挑眉,心道倒是识相的。若是换做牧云寨的兄弟,不把衣服扒掉还真的进不去。虽然大家伙都很识相,云震还是让人把管家备好的碎银子发给了大家伙。一个个都双手捧着捧着银子,不敢露出半丁点的不欢喜。春桃兴冲冲地跑回府中,进了喜房便欢喜道:“小姐,姑爷和迎亲队伍来了!”温玉棠呼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他定然不会低调的,便问她:“外边是不是一个个都不敢拦门?”春桃连连点头:“一个两个都战战兢兢地站在门两旁,还是那些迎亲的人把银子塞到他们手中的。”一旁的初夏拿来红盖头,笑道:“还是小姐最了解姑爷。”说着便把盖头盖到了主子的头上。温玉棠心道,她可不了他。只是他带着他手下的那些弟兄们出行,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有几个敢不让路的?今日这场面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第一宿。迎亲队浩浩荡荡的来,接了新嫁娘出了门,上了花轿后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一日,整个小镇乃至整个扬州城都津津乐道温家招婿入赘的事情,就单单看着迎亲队伍都觉得有派头。许是习惯了,温玉棠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了。回到家中,与云震拜堂的时候,她隐约透过红盖头看到了云震,可看得不清楚,但她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现下宾客满堂,她自然也不能出声提醒他注意些,只好随他瞧,当做不知道。礼成回新房后,因云震也在一旁,所以即便人少了却还是紧张了起来。心知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毕竟是自己的成亲日,怎能不紧张。第一回进这屋子,云震瞧了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外间的软榻上。只一眼就收起了目光,目光落在刚落座床上的新嫁娘的身上。屋中有喜婆在,云震虽然不讲什么礼义廉耻,但他这娶的娘子讲,所以也没有视若无人的与她说话。外边的人催促赶紧出去招待宾客了。屋中的人听到这话,都暗暗地道,没招待前都吃酒吃得挺欢的,这要是招待了,还能好好的吃酒吗?自然,这话大家都憋在肚子里,一点都没敢表露出来。云震看向盖着红盖头的玉棠,说了声去去就来后就出了屋子。人走了,玉棠也就呼了一口气,心道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回来吧。屋中的人,除却初夏和春桃,旁的都出去吃些东西垫肚子了。今日起得早,也就吃了些甜汤圆,到现在都已经下午了,怎能不饿?随即暗暗的把初夏喊了过来,小声地让她去厨房弄些吃的过来。因是自家,初夏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厨房忙忙碌碌,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端了些肉丸子和小姐爱吃的点心就悄悄的离开了厨房。端着吃食从吃宴席的院子经过,恰巧看到了姑爷在二房那一桌的席上敬酒。姑爷向来冷漠,但现在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笑意。但还不如冷着脸呢,这样一笑,让人害怕得紧,那一桌子的人,脸上的笑脸都是僵着的,就是向来伪装得极好的温二叔,脸上表情都有着几分不自然。初夏端着吃食回去把这些事告诉了自家主子。盖着红盖头吃着东西的温玉棠一点也不意外。她也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的怕。大房二房的人怕的是云震的身份,二叔三叔估摸着是被那一大滩鸡血和鸡头给吓的。填饱了肚子后,只盖着盖头在屋子坐着,因睡得晚,起得早,所以没一会就开始犯困了。频频点头的时候,初夏让她靠着床头睡一会儿,等姑爷回来了再喊她。实在也扛不住了,她就头靠着床头眯了会眼。感觉就睡了一小会就被吵醒了,她问初夏:“什么时辰了。”“已经晚上了,姑爷快进来,小姐你赶紧清醒清醒。”那还用得着清醒,听到云震要回屋了,她顿时就清醒了。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新房外传来吵闹的起哄声:“寨主,让我们看看夫人呗!”“对呀!看看夫人!”“去去去,寨主才不会给你们这群糙老爷们看呢。”云震酒量极好,被牧云寨的灌了许多的酒,但依旧很清明。娶的又不是什么山贼婆子,让他们进去,岂不把人给吓了?所以他们胡闹的时候,云震就是凉飕飕的看眼他们。眼神的意思明显就是你们继续闹,等日后再秋后算账。好吧,大家伙都看明白,也不敢再闹了,便勾着肩膀去继续喝酒了。人走了,云震才推门进来。屋内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姑爷。玉棠听到开门声,背脊绷得更直。红盖头被掀开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略浓的酒味,抬起头与云震顿时那双比常人浅了些色的眼眸对上了视线。云震许是酒喝多了,有些上脸,脸上有几分暗红。玉棠怔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其实只是紧张,并无羞涩,但有旁人在,还是得装得羞涩一点的。玉棠那上了妆,娇艳的脸出现在云震的眼前。美则美矣,但很难看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所以云震还是喜欢她平日不上妆的模样,肌肤透着水润,更如透着光亮的白玉。二人都没有说话,喜娘开口提醒该喝合卺酒了。喝了合卺酒后,喜婆走了,只剩下两个婢女在屋中伺候。玉棠也就没有了方才那样装模作样,微堵着鼻子看向他:“你身上的酒味很重。”云震毕竟是糙惯了,常年和一大群糙爷们在一块,倒没觉得有什么味,但知道她这人讲究,便道:“我去洗一洗,一会回来。”说着,便转身出了新房。人一走,玉棠也忙让初夏和春桃给她卸妆,继而抓紧时间去梳洗。急急的擦洗了身子,回了屋子后就让初夏和春桃出去了。初夏和春桃二人都觉得有些纳闷,以前都是男人猴急,怎到了她们家小姐的身上……变成新娘猴急了?二人一出去,玉棠就立马把门给关上了。软榻早已经送来了,软垫也铺在了上边,但并无枕席。前几日出门去柳家前,她让人多收拾了一床被褥和凉席放在了柜子中。打开了柜子,把里边的枕席还有单薄的被子都拿了出来。铺了凉席,再把枕头和被子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榻上。在云震洗漱回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铺得整齐的软榻。眼角抽了一抽,沉默了许久。半晌后转头看向他那新婚妻子。只见她站在里间和外间的门下朝他笑得温婉。温婉是假,揣着坏主意才是真。云震当不知她的用意,只道:“累了一天了,该休息了,我答应过你,肯定会做得到,不然就不得好死。”玉棠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温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向来信守承诺,只是你我既然都不……”话语微微停顿,意思不言而喻,继而道:“那不如先行分床睡,我睡觉动静大,怕吵着你。”云震朝她走过去:“我睡觉的动静也大,正好扯平。”这算什么鬼扯平?!玉棠后退两步,继续温言相劝:“你是不怕,但我怕你吵到我。我睡相不好,眠浅也浅,你若睡相不好,恐会吵到我的,你也不想看到我睡得不好,不是吗?”“以后总该得习惯的,不如现在就适应。”云震没有听进去,只又走进两步,她又跟着后退了两步。他一直进她一直退。她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但还是谈着筹码:“若是在圆房上边再减少两个月,你看如何?”云震摇头:“不如何。”不一会就退到了床边,无路可退。他又说:“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还是成婚第一晚。圆房和一块睡二者你选一个?”玉棠一愣,尾音微颤:“你刚刚说了违背诺言不得好死的……”云震忽然嘴角一勾:“那你是想让我不得好死,还是安享晚年呢?”玉棠:……算了吧,反正一块睡是迟早的事情,看他这架势,根本不可能妥协的!想通后,玉棠也不再和他谈判,直接坐到了床上,蹭掉了鞋直接缩到了床的最里边。用手在床中间虚画了一条线:“你外边,我里边,井水不犯河水。”说完后立马把被子给裹了起来。秋季依旧闷热,被子单薄,裹也像是没有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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