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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游戏必在关键时刻使绊子的尿性,盲找肯定来不及。
女孩正竖起耳朵听曲,眉毛皱在一起,汇合后她先奇怪道:“第三架钢琴不对,音色听着有点不像钢琴……竖琴?”
薛潮竖起耳朵听,第三架钢琴的声音也是轻巧分明的,但听感却有微妙的不同,像拨弄出的声音:“所以这些不都是钢琴,有伪装成钢琴的其他乐器……”
这曲终了,接下来果然四架钢琴同时响起,全部以钢琴的音色为底,偏离出一些其他质感的音色,有一个甚至漏出当啷的脆音,即便薛潮对音乐不敏感,也能确定四架都不是真钢琴。
“两个小提琴,一个竖琴,剩下那个是三角铁。”蒲逢春说,“即便一二都是钢琴,音色也有区别,和舞蹈室的那架钢琴不太一样……”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薛潮直接跳过解释:“你能辨认这些玩意的音色?那好办,一会儿聚精会神,你只要认声就好。”
蒲逢春还以为他有什么巧妙的计谋,四曲杂弹结束,就见薛潮忽然起身,像钻出钢琴丛,然后疯跑起来,手欠地拨过一架架钢琴,乐器被他毫无怜惜与技法的手指砸过,发出被非礼的“尖叫”,瞬间吸引观众席所有的目光。
钢琴前不存在的弹奏者也像被激怒了,后排有些没轮到的钢琴也响起激昂的乐曲,表达对这个流氓的无声抗议。
观众席的家长们接连摔落在地,假人的四肢诡异弹动,拧成各种奇怪的角度,变成爬行动物,挂着孩子照片的塑料脑袋乱转,肢体乱走,冲下台阶,追向薛潮。
被追更有逃跑动力,薛潮动作更快,台下的钢琴被他骚扰一遍,他尤嫌不够,在最后一排乱弹,气得正上方二楼看台的钢琴“破口大骂”,一顿乱响。
蒲逢春只是最初震惊一下,瞬间进入状态,循声寻找最接近舞蹈室音色的钢琴,各式音色冲进她的大脑,冷汗从她额头滴落,她倏地睁开眼,跑到中后排一架钢琴前坐好。
她立刻去看薛潮,就见男人狼狈地躲过“蜘蛛”的围追堵截,一举撞出后门,临走前还对她眨了一下眼。
看他这么欠,蒲逢春放下心,看向“自己”的钢琴,摆着乐谱《致爱丽丝》,右上一只简笔蝴蝶,她神情一怔。
薛潮一路跑下楼,追兵果然没跟来。
这场音乐比赛,表演的孩子隐形,家长反而才是主角,不可能追太远,他跑出音乐厅后,家长们在门口气愤地爬了爬,就又直立行走,回舞台“享受表演”了。
机位里正好到蒲逢春,几十首曲子同时响起,群魔乱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蒲逢春的表情倒是沉静如水,甚至有些到了自己领域的兴致与从容。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薛潮安心交给她,就地坐在楼梯口的台阶,没骨头似的靠在扶手,四肢也学那群假人乱摆,怎么舒服怎么来。
等所有“钢琴”演奏完毕,音乐厅爆发满堂彩,震得薛潮耳朵疼,他换了个姿势,对出门的蒲逢春挥了挥手,然后起身:“走吧,剩下的课在下午了,午休正好找商店,去一楼后门的小卖部看看。”
“你不问我弹得怎么样?”
“考完试不对答案、不问发挥是基本的‘道德素养’。”
不过小卖部让两人失望了,并不是商店,但来都来了,不搜刮点东西怪可惜的。
“蒲逢春”的书包里倒是有零花钱,但少得可怜,而且以防万一,不方便动。
正巧小卖部举行活动,套圈可以兑换奖品,薛潮当场接活,受小朋友们的委托,撸起袖子,小臂挂了一串五彩斑斓的套圈,蹲在头颅各异的小朋友中间,在欢快的惊呼里圈圈命中,旁边小卖部老板的棒棒糖转筒头颅快气绿了。
他自己定的规矩,不好翻脸,只能迁怒翘班的员工:“收银的跑哪去了,今天的钱他一分别想拿!”
为小朋友们拿下心意的奖品,薛潮备受欢迎,被塞了满怀零食作为答谢,他全部装进蒲逢春递来的书包,单肩甩在后背,唯一的冰棒一分为二,一大一小享受着战利品,被气急败坏的老板赶出门。
“午休时间也不多,小卖部排除,那就剩顶楼纪念馆和一楼休息区长廊,分开行动?”
薛潮点头:“你那个‘母亲’可能去休息区,我去那,你去纪念馆。”
“你能看到机位,如果是纪念馆,我在那等你,不是的话我再下来。”蒲逢春跑进楼里,“一会儿见。”
午休时间,休息区散着几个人,薛潮避人巡了一圈,没看到商店的踪迹,便独走侧门,跨半院去纪念馆所在体育楼,他手伸进书包翻点喝的,忽然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摸出来,是蒲逢春的一只白玫瑰耳环。
直觉忽而一绷,薛潮瞬间闪开,一道红激光倏地射过,他侧身滚回廊下,院内的石桌椅被削掉半边,做了他脑袋的替死鬼。
他踏上台阶的脚步一收,暂时掐灭找蒲逢春的念头——对方就是奔着蒲逢春来的。
之所以杀到他这,是因为……薛潮翻出手里的白玫瑰耳环,尾部的细剪还有他的血迹。
这是被锁定的靶子,她故意留给他的。
所以最开始也是装作找不到……那时候就想好了,要摆他这一道。
这就是她所说的麻烦?
机位里,写着“纪念馆”的商店,躲过一劫的蒲逢春趴在窗台,背后是介绍艺美历史的长卷,印满全视之眼。
她看向下方的休息区,属于角色的那点稚嫩全数褪去,她又安静如一滩死水了,像恐怖片里的鬼童。
她知道薛潮听得见她的话,也像知道薛潮的疑惑,轻声答:“……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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