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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酒店在二十八层,站在窗边便能俯瞰着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热闹的夜景。沈子业在窗边站了会儿,拨了助理齐明修的电话,询问接下来的行程。
得知除了今晚有一应酬之外这边儿的事便能结束后他稍稍的想了想,让齐明修给他订明早回平潭市的机票。
齐明修应了下来,告知司机已经在酒店楼下等他,便挂电话订机票去了。
沈子业回到j市的当天晚上就去了酒吧,他有段时间没过来,刚好遇见几张熟面孔,同人喝了几杯酒后他坐到了吧台前,让酒保给他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酒吧里很热闹,他散漫斜靠着吧台,拿出了一支烟点燃,视线扫了一圈后漫不经心的问在调酒的酒保:“上次在这边喝酒的那小姑娘后来有没有再来过?”
这酒吧里人虽是多,但酒保对孟筂的印象深刻,不用回忆就想了起来,说道:“没有,我上班时没再见过她。”
沈子业没在酒吧里久待,又喝了几杯酒后买单离开。重新坐进车里,他颇有些头疼,不知道那小姑娘会去哪儿。
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做什么都有人兜底,稍稍不顺心就要闹个天翻地覆,受点儿委屈更是觉得天要塌了,再怎么任性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沈子业不再想这事儿,很快便开着车离开。
他本以为孟筂离家出走只是想给她父亲一点儿教训,很快就会回家。
但事情却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又过了一个来星期后他遇见孟其元,得知孟筂仍旧没有回家。并且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并未取过钱也未使用过身份证,完全找不到任何信息。
当然,他从未放弃过找她,沈延習也四处发过寻人启事,但均没有任何线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因女儿杳无音讯而心力交瘁,焦灼不已。如果女儿出了任何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孟其元还有事,两人交谈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沈子业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没有身份孟筂该如何生存。也许是打黑工,有的小店给出的薪资低,管理得也没那么严,似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八月是雨季,但并不意味着天气凉爽起来,这座城市变得既闷热又潮湿,人像是处在蒸汽腾腾的大蒸笼里,却又无处可逃。
应该我问你才对
本地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天气,每到傍晚三三俩俩约着,划拳喝酒,享受着下班后难得的放纵时刻。
这天傍晚,沈子业在莲花街附近办完事,站在路边抽着烟等齐明修开车过来接他。下午才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街边灯光昏暗霓虹闪烁,油烟味儿与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
不知道是堵车还是怎么的,齐明修迟迟的没有出现。沈子业倒也不急,缓缓的吐着烟雾,打量着这片早传言要拆迁却因为资金不足而一直搁置的老城区。
当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时,他蓦的顿住了,随后叼着烟大步的朝着那边走去。那是一家门头不到两米宽的小店,里头灯光昏黄,生意倒是不错,几个人在简陋的收银台前等着结账。
他没有再往里去,在门口站着,等着里边儿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来时,他沉声叫道:“孟筂。”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孟筂的脸上有片刻的茫然,随后抬头看向了他。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脸上有惊讶,但很快变成了欣喜,三步两步小跑着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沈子业没有说话,低头看向她手中拎着的袋子,里边儿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丢掉,淡淡的说道:“这句话好像该我问你才对。”
孟筂胸腔里的喜悦渐渐的冷却,低下头去,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子业看着眼前单薄消瘦的少女,到底还是不忍心责怪,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四处找你?”
孟筂自然是知道的,她咬了咬唇,隔了会儿才说:“我告诉过他们我没事。”
“你手机不开机,也不肯告诉他们你在哪儿,你要他们怎么相信你没事?”
孟筂嗫嚅着没有说话。
沈子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齐明修打来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后接了起来,让他先等自己一会儿,挂了电话后对孟筂说道:“跟我走。”
孟筂想也不想的就摇头,说:“我还在上班,哪儿都不去。”
沈子业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是么?那带我去看看你在上什么班。”
孟筂紧紧抿唇一言不发,两人一时就那么僵持着。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沉默着在前头带着路。
她上班的地方是一家小餐馆,主要是做早午餐,这时候已经打烊。沈子业站在门口,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摆桌几张桌子拥挤窄小油腻的店面,果然与他想象的不差。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淡淡的问道:“你住哪儿?”
孟筂硬着头皮回答,说:“就住这上面。”
小小的门面隔成了两层,上面既矮空气又不流通,又闷又热,晚上根本睡不着。她和另一同事通常都是搬了椅子拼好在楼下睡,刚开始时太硬她睡不着,但这段时间已经渐渐习惯了。
难为情
孟筂的心里惴惴的,一旁的沈子业没有说话,看向了里头逼仄狭小的楼梯。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来,言简意赅的说:“我还有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第二,我通知你爸爸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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