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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筂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懵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她来会遇上这场景。她在这一瞬间难过不已,如果她不过来,她母亲是不是不会打算到邻市都不告诉她?
她竭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问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气里似是带了火气,阿姨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妈妈没让我打。”她知道她们母女之间向来关系冷淡,又有些同情孟筂,说道:“她应该是不想让你操心,可能是想等搬好家了再告诉你。”
孟筂心知这话不过是安慰她,她的母亲,恐怕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她这个女儿,又为什么要告诉她?
她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站着打量着这座房子。工人们仍旧进进出出,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似的,许久之后,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离开。
她是有许多话要问的,可已经没有了问的必要。她的母亲,又怎么会需要一个令她厌恶的女儿对她嘘寒问暖?她的关心,在她那儿恐怕只会让她厌烦。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院子,搬了也好,这座困了她妈妈几十年的地儿,现在她终于能逃脱,也终于能自由了。她应该替她开心才对。
她久久的看着院子,她知道,她以后不会再过来了。眼睛里涩得厉害,她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已经输了
孟筂回到学校,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莫名的冷得厉害,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还是手脚发凉。
她做了长长的梦,梦见了小时候的她,梦见她和父母在郊区的院子里,她或是欢快或是委屈的叫着妈妈,可她的妈妈,留给她的永远只有一个冷漠的侧影。她伤心的嚎啕大哭,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流下来。
她沉浸在伤悲中,被叫醒时脸上还犹带泪痕。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宿舍里已经开了灯,而沈延習坐在她的床前,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她的脑子里有些迟钝,想要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中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沈延習赶紧的伸手将她扶起来,睡梦中她竟然出了一身的虚汗,挤出了一个笑容来,问道:“阿習,你怎么来了?”出口她才发现她的声音竟然哑了起来。
沈延習没回答她的话,有些恼火的说道:“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孟筂有些懵懵的,伸手摸了摸额头,她感觉不出什么来,说:“是么?我怎么没感觉?”
沈延習被气得笑了起来,说道:“等你发觉要何年何月了?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孟筂仍旧还是很冷,连动也不想动一下,摇摇头,说道:“不用,我睡一下就没事了。”
沈延習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说道:“你都睡了一下午了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不肯起来,我就只有打电话叫孟叔叔过来了。”
孟筂抿了抿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沈延習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缓声说道:“乖,去医院看看,你很烫,要是没什么事我们马上就回来。”
他帮着孟筂穿上衣服,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要背她下楼,但她却拒绝了。
到了医院,他匆匆的去挂了急诊,从医生那儿找来体温计给孟筂量。她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沈延習赶紧的去找了医生,然后带着孟筂去抽血做检查。
她烧得太高,不出意外的医生开了药让输液。沈延習跑前跑后的替她取了药,输上药后想起她一直睡着的没有吃东西,又赶紧下楼去给她买了粥。
来来去去的跑了那么多趟,他出了一身汗。孟筂打着吊针不方便,他坚持要给她喂粥,但她拒绝了,说她自己能行,让他休息一下。
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半就不肯再吃了。沈延習也不勉强,将粥收起来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说道:“困不困?困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输完我叫你。”
孟筂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没有同他客气,闭上眼睛靠在了他的肩上。深夜里的急诊并不清净,走廊上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属于医院的冷清。
她足足的输了两个小时才输完了液,烧虽是暂时退下了,但她烧得太高,医生让注意可能还会发烧。
两人出了医院,孟筂深深的吸了一口外边儿的空气,她并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
她刚才只吃了半碗粥,沈延習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后问她饿不饿,还要不要吃东西,她去买。
孟筂没有胃口,摇头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孟筂烧退后脑子清醒了许多,完全没有了睡意,只是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延習偶尔会侧头看向她,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但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沈子业不是你男朋友吗?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他忍了那么久,语气里不自觉的已带了些火气。要不是他一直打她电话都打不通跑到学校里来,她还不知道要高烧到什么时候。想起那会儿叫她她一直都没醒来时的害怕,他更是火气又更大了。
孟筂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在发烧,如果知道我怎么会不去医院,我又不是铁人。”
沈延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是么?那你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孟筂有些无奈。
“很晚了他就不能过来了?生病的时候都指望不上他,那什么时候指望得上他?”沈延習的语气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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