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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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穆小主，奴婢岳兰奉主子之命，给小主送些补品过来。”

&esp;&esp;穆晏清松了口气，还好至关重要的事情都讲完了，只在心里嘀咕着，今晚的宵夜也忒丰富了。

&esp;&esp;“进来吧。”穆晏清没多想什么，自然就忽略了小川低着头开始躲躲闪闪的神情。

&esp;&esp;采莲知道来不及阻止岳兰进来了，知道为难地站到穆晏清身后，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小川。

&esp;&esp;岳兰径直朝穆晏清走来，一时还没留神一旁深埋着头的小川，温和不失气势，说：“主子说小主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特意吩咐把今日的补品多做一份，给您送来，可不巧，让易妃娘娘抢在前头了。”

&esp;&esp;穆晏清一脸“哦懂了”的神情，原来骁嫔是得知易妃送东西过来，才让岳兰过来帮一把，补品多了一份，自己自然就有道理先把易妃的东西搁置着。

&esp;&esp;“替我谢谢骁嫔娘娘，”穆晏清起身结果岳兰的东西。

&esp;&esp;岳兰瞟了一眼桌上原有的炖盅，还好，显然是纹丝未动，幸亏自己来得及时。她瞥向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奈何他实在把头埋得太低，没能看见长什么模样，只是觉得这高挑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

&esp;&esp;采莲知道再让岳兰盯下去怕是不妙，急忙上前挡在岳兰和小川中间，搀着岳兰的手说：“好姐姐，您辛苦了，想必还赶着伺候骁嫔娘娘吧，我送您走吧。”

&esp;&esp;穆晏清才察觉到这股说不清的紧张气氛，看着采莲连推带搡地将岳兰送走，暗暗翻个白眼，心道：她定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此地无银。

&esp;&esp;趁着岳兰和采莲出去的空隙，穆晏清开门见山，问：“小川公公为我想了这许多，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定夺吧？只是晏清愚笨，以公公的智慧，我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答应，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esp;&esp;穆晏清将话说敞亮了，小川才挺直了腰板，高挑俊逸的身形一下子遮挡了一片烛光，神色仍是从容，声音却已然冷了几分，“小主如此慧眼，若还说自己愚笨，奴才倒是自愧不如了。小主不妨先想想，落水之事要如何处理？等小主有了决定，若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再唤奴才也不迟。”

&esp;&esp;穆晏清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寒意，本来还当是过戏瘾的那股轻松，一扫而散。

&esp;&esp;“时辰不早了，奴才先行告退。”

&esp;&esp;“等等，”穆晏清看着回过身来的人，“不论如何，晏清谢过公公救命之恩。有一事还请公公替我保密。”

&esp;&esp;“小主但说无妨。”

&esp;&esp;穆晏清捋了一把帕子，握在手里，说：“被救时，我就曾口出狂言，咬定是杨贵人害的我。事情尚未明了，还望公公……”

&esp;&esp;“小主怕是记岔了，被救上来时，您喊的是姚妃娘娘。”小川不慌不忙地打断了，

&esp;&esp;下颌微微抬起。穆晏清的指甲一下子掐紧了手帕。

&esp;&esp;他接着一语双关道：“奴才一直明白小主的不易，此事定然不会再与旁人说，小主尽可放心。”

&esp;&esp;苍茫又寂寥的夜色已经覆满了整座皇宫，宫墙包裹住的四月，夜里仍是有些清寒。永寿宫由于陈设简洁，花木也不多，凉薄的月色满满洒了一地，尤显寂静。

&esp;&esp;他合上房门后，抬手压了压帽檐，独自穿过这片并不陌生的夜色，走到宫门处，已经察觉到门外有人等着他。

&esp;&esp;秦佩英自拐角处走出来，“你找她做什么？”

&esp;&esp;顾甯川见四下无人，先是无奈一笑，“岳兰姑娘真是好眼力。”

&esp;&esp;“我问你话。”秦佩英没耐心和他周旋，只知他贸然顶替了易妃的宫人，又进了永寿宫，若是被发现，只怕别人随便寻个由头，顾甯川就有吃不尽的苦头。

&esp;&esp;“穆答应落水的时候，你以为是谁救上来了？”

&esp;&esp;这答案显而易见。秦佩英接着问：“那你找她是为了什么？讨赏？还是另有目的？”

&esp;&esp;顾甯川眸色深沉，像是融进了夜色里，说：“什么目的，也不劳你操心了。佩英，这些年你对我明里暗里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此事你就权当不知道就好。”

&esp;&esp;秦佩英一听就来火，顿时想给他一顿揍，说：“顾甯川，你我两家是世交，我们自小情同手足，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难道要我见死不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余生所有事情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顾家翻案。”

&esp;&esp;顾甯川许久没听起旧事，心中一种刺痛，五年前的惨状历历在目。他强忍着旧伤反复撕裂的痛楚，说：“顾家满门抄斩，我既然苟活下来了，拼尽所有，我都要给世人也给顾家一个交代。否则，五年前我就该随爹娘去了。”

&esp;&esp;“映池临盆在即，你若是这个时候出了什么闪失，她怎么能好过？”秦佩英顾不得话不在理，也必须把能想到的话都劝一劝。

&esp;&esp;顾甯川只是淡然道：“她如今有皇上的宠爱，身怀龙嗣，自然不会有什么闪失。”

&esp;&esp;秦佩英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顾甯川此刻的神色如何，自叹道：“我是夹于皇上和秦家之间，不得不做棋子。可映池不一样，她有选择的余地，可若不是为了能护着你，何至于进宫为妃，葬送了这一生的自由。”

&esp;&esp;这样的话，顾甯川也并不陌生，他甚至想冷笑，不由得逼近一步：“那我呢？你们都说为了护我，劝我安度余生，可是佩英，你扪心自问，一万顾家精锐尸骨无存，满门数十口人血溅京城，母亲自刎于宫门前，若是换了你，你还活着，你愿意安度余生吗？你能安度余生吗？你们都为了自己心里的情感，而要我放下所有，不觉得自私吗？”

&esp;&esp;顾甯川遥望着茫茫前路，这一会儿仍是没有旁人经过，他便一改往日卑躬屈膝的模样，像儿时与父兄同行时一般，挺直了胸膛迈向远处，在无边夜色里留下一句几乎捕捉不到的固执，也是他第一次随父亲踏进顾家军营时听到的那句话：“顾家儿郎，誓死卫国。”

&esp;&esp;凉风乍起，把这刻骨铭心的八个字吹散无边，秦佩英站在风中，只听到寥寥数字，也知道他在说什么，含着泪幽幽地回答：“通敌叛国，铁证如山，你一人之力如何逆改？”

&esp;&esp;岳兰上前扶了一把，探问道：“主子，可要奴婢去叮嘱穆答应一些什么？”

&esp;&esp;秦佩英只轻轻摇头。

&esp;&esp;还能叮嘱什么？叮嘱她不要理顾甯川，还是叮嘱她不要再管落水的事情，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就算攀不上穆晏清，顾甯川还会找下一个机会。

&esp;&esp;明确人设路线

&esp;&esp;“顾家通敌叛国时，致两城陷落，伤亡惨重，当时是顾家营的副将易将军，和从京城千里驰援的秦家军合力控制了局面，我朝才有后来反败为胜的机会。”采莲说起五年前这桩轰动蔚朝的事情，仍是感到痛心，她那时也才进宫，印象深刻，当时宫里都人心惶惶，后宫作为女子扎堆的地方，更是乱糟糟的。

&esp;&esp;今日来的小川公公，就是当时的顾家三公子，名动京城的顾甯川。

&esp;&esp;穆晏清剧本看多了，什么狗血离谱剧情都能很快消化，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津津有味，说：“我就说，怎么匆匆一眼就让我觉得这人设不简单。”

&esp;&esp;很多东西都是刻进骨子里的，恐怕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像顾甯川如今处于这么痛苦的处境，身上的气质和气节，再怎么掩饰和折磨，都不能全然磨灭。

&esp;&esp;采莲有些没听懂什么人设，只知原来穆晏清能察觉小川公公并非寻常太监，只好随着主子惋惜道：“可怜那顾家三公子，听说自小就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奴婢早早就听说了他，太后娘娘从前还时常抱在怀里，疼得不得了。主子您说，这么一个世上无双的人物，沦落到这步境地，真的是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esp;&esp;从万千宠爱的大男主，沦落成宫里人人皆可欺侮的小太监，那可真的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esp;&esp;但顾甯川熬下来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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