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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锈味往鼻腔里钻。
吴恨靠在残墙上,看安卿鱼用军刀割开梅林的袖子——那道从肩到肘的爪痕还在渗血,皮肉翻卷着,像被野兽啃过的烂桃。
"你他妈早说通风管道里有妖藤啊!"安卿鱼扯过急救包,纱布按在伤口上,梅林疼得抽气,她倒先急了,
"疼?疼就对了,我上次被蛇妖咬断肋骨都没你金贵。"
李毅飞蹲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半块监控碎片,灰头土脸的像刚从煤堆里滚出来:"那、那黑刀真没了?"
"我刚才绕着实验室转了三圈,连块刀刃都没找着"
"没了?"林七夜擦着短刀上的黑血,金鳞在他手背泛着微光,
"没了才怪。"
他抬头看吴恨,后者正盯着自己胸口——那里的伤口已经结了痂,玉牌的碎渣嵌在血肉里,像撒了把碎星子。
"警笛停了。"吴恨突然说。
所有人静了一瞬。
刚才还在逼近的警笛声不知何时哑了,实验室外的走廊只剩风穿堂而过的呜咽。
安卿鱼手一顿,纱布浸满血,她把染血的纱布团成球砸向李毅飞:"去看看。"
"我?"李毅飞脖子一缩,
"我、我害怕"
"怕个屁。"林七夜踢了他屁股一脚,
"你是镇魔司挂名的情报员,不是缩在办公桌后面查监控的软蛋。"
李毅飞踉跄着爬起来,刚摸到实验室门口就僵住了。
他回头,喉结动了动:"门门被锁了。"
吴恨的手指在地面敲了敲。
水泥地的裂缝里,几缕黑毛正像活物般蠕动,顺着墙根往众人脚边爬。
他抓起战术匕弹开刀刃,刀尖挑起一缕黑毛——那东西立刻蜷成团,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是黑刀的余孽。"梅林突然开口。
他一直半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浮起两团幽蓝的光,"它们在找宿主。"
安卿鱼抄起旁边的消防斧:"找宿主?找你妈——"
话音未落,李毅飞突然惨叫。
他后颈的皮肤鼓出个包,黑毛从毛孔里钻出来,瞬间缠上他的脖子。
他踉跄着撞翻实验台,玻璃器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黑毛顺着他的鼻腔往脑子里钻。
"按住他!"吴恨扑过去。
李毅飞的力气大得反常,四个人压不住,他的指甲在吴恨胳膊上抓出五道血痕。
梅林突然咬破手指,在李毅飞额头上画了道血符——黑毛猛地一颤,从李毅飞七窍里往外退,像被烫到的蛇。
"灵媒术?"林七夜眯起眼。
他见过卜离用过类似的手段,但梅林的符纹泛着冷光,比灵媒小队的更阴戾。
梅林的鼻血滴在血符上,他喘得像破风箱:"这玩意儿不是普通妖物。"
"它沾过红月碎片的气"
"红月碎片。"吴恨重复了一遍,看林七夜,
"所以陈阳荣的实验室必须今晚去。"
"叮——"
金属碰撞声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垂下根黑亮亮的东西——是黑刀的刀尖。
刚才被击碎的黑刀不知何时重组了,刀身悬在半空,刀纹里的黑毛簌簌抖动,像在呼吸。
"操。"安卿鱼把消防斧抡圆了砸过去。
斧头砍在刀身上,溅起火星,黑刀却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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